“臣惶恐万分……”
“郭卿说话向来如此顶真……”天子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意味,郭祥康忙长揖。
汪贤来到他跟前作揖,郭祥康深嗅了一口燃着龙涎香的氛围,退身出去。
郭祥康直起家子,头微微有些晕,毕竟趴了好久,只得渐渐站起来,只见天子站在桌前,两指在桌上瓜代点着,一脸奇特斜睨着眼看着本身,也知是圣心不悦。
郭祥康略略吃惊,不知天子如何连这事也晓得,仍恭敬答复:“是,谢皇上垂问”
“你连上两份奏折,朕已都看到了,你不必迷惑,朕知你内心想着甚么,那寥承志是恪妃的父亲,是从戋戋六品升上来的,这朝中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明羡暗妒,他此人也没个城府,一时对劲不免忘了分寸,贪些蝇头小利此是有的!”
“沸议?”天子暴露一丝鄙夷的淡笑。
“郭卿便如此自傲,以为本身永无出错之时?不消给本身留条后路?”
郭祥康一听此言竟是大大保护之意,心中不免忧愤。
新柳站起来,在砚台里加了点水,撩袖亲身为他磨墨,缓缓道“那便写吧!写完早些歇息,明日还要上朝的”
郭祥康说完此话,天子那头是冗长的沉默,只听得羊毫极速在纸上划过的沙沙之声。
“吏部尚书一职,干系到朝廷科举,提拔、任免人才之要任,须当由公道、恪法、廉洁之人主持,那寥承志岂只是贪些蝇头小利这般简朴,他如此做法,已然损及朝廷的底子,伤及八百孤寒学子的一腔朴拙!皇上仅仅怒斥几句实属小戒,恐难平沸议矣!”
终究他将笔一丢,道:“照你这说法,这寥承志朕还就护不得了?你便是一口咬住他不撒嘴了?朕若轻纵了他便是自毁朝纲?那依你该如何办呢?”
郭祥康再拜,头也不抬道“臣万死不敢,皇上心疼妃子乃家事,吏部尚书秉公舞弊乃国事,依律抢先撤职再查办,若持续任尚书一职,实在于礼法不容!此先河一开,朝廷高低官员若皆师法此公,视法纪为无物,到当时,皇上莫非都只怒斥几句了事?此已非寥公一人之事也,实乃万众谛视之事,臣大胆恳请皇上顺德规谏,恪守成宪!”
“是,臣内心只要朝廷”
郭祥康道:“岂敢,两个孩子身份差别如此之大,说是有缘分,实在是皇上抬爱了”
“郭卿此举,当真全然是为了朝廷着想吗,没有私利掺杂此中?”
“另有,郭卿也当知,恪妃腹中胎儿刚满三月,她心机细致善感,若此时大办她父亲,她必惊骇哀伤,毕竟与龙胎无益!”
郭祥康面露决意之色,手持着一只羊毫,久久停在空中,感喟道:“职责地点,我若也不闻不问,又如何对得起这官印纱帽,将来又有何脸孔去见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