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大郎喏喏回声,屏息写了二字,此次两横略微直了些,他自发写得不错,心定了定,可耳边却听父亲悄悄一声冷哼,他手一软,一笔又写歪了。
“不会?”陆琉长眉一挑,单手撑于扶手上,似笑非笑斜睨着儿子。
“这下连经验都没有了。”施温感喟。
陆大郎眸子子跟着云展一上一下,听到陆琉问话,不敢怠慢,朝父亲磕了头才道:“先生刚教了我《论语》,还让我描红。”
施温一旁看着,心中悄悄感喟,凭心而论,大郎字固然下笔有力,但字形隽秀,以一个五岁孩子说,这手字已经很不错了,可惜还是不能和当年大娘比,大娘五岁时候,那手字已经很有丰韵了,乃至二娘五岁时候,写字也比他好上太多。让施温叹惋是大郎稍嫌怯懦心性,他忍不住暗忖,如果大娘是郎君宗子而不是长女,该有多好,或者二娘是男孩也是极好。
“来人,给我拿家法来!”陆琉厉声喝道。
“父亲,孩儿错了,父亲饶了孩儿此次吧!”陆大郎听到父亲这么说,内心怕极,忙上前抱住陆琉腿,大哭着告饶。
“孩儿错了!”陆大郎听陆琉这么一说,脸上大变,长身而起,头抵空中,身材微微颤抖。
“嗄?”陆大郎猜疑眨了眨眼睛,心头莫名一颤。
陆大郎忙用羊毫舔墨,想要写一笔,陆琉不耐道:“你筹办写几个一?持续写下去。”
常山心如刀割,抱着儿子同陆琉哭道:“夫君,你这是要了我命啊!”常山本就生娇弱,这一哭,香肩颤抖,玉容带雨,既不幸又敬爱。
陆琉有两女一子,长女陆希是陆琉已故原配前梁汝南长公主萧令仪所生,次女陆言是陆琉继妻常山长公主郑宝明所生,宗子陆大郎是府中姬妾所生,本年才五岁,因陆琉尚未给他取名,家中人皆称大郎。
看着儿子怯懦模样,陆琉面沉如水,脚一抬,竟将陆大郎踢飞了出去,“饶你?你那里需求我来饶你!”
这日气候酷寒,他刚乳母服侍下,钻进烘得暖暖被窝,却被陆琉一声令下,惊得连滚带爬从被窝中钻了出来,仓促穿上衣服往书房赶去。因是去外院,陆大郎乳母向氏也不好跟从,只叮咛了小厮们好好服侍着。当陆大郎赶至书房时候,他六个伴读也来了,七人战战兢兢站门口,等着下人通传。
“会一些。”陆大郎踌躇说。
世人一听“家法”,神采都变了。
常山那声“阿澈”让陆琉神采微变,但旋即规复普通,常山一脸痴态,又让他满心讨厌。他眉色一冷,径直往软榻上一趟道,“我累了,你们都回吧。”
常山被丈夫搂怀里,鼻尖缭绕着淡淡奇楠香,陆琉那声“阿宝”,又唤得温存之极,她心头顿如小鹿乱闯,脸上泛出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