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倩从相知到相恋,前前后后两年半,相互支出灵魂统统,却没机遇共枕同床。周大炮是涪陵人,自幼饱食榨菜,咀嚼肌强于凡人,生的是唇厚嘴阔。所谓嘴大者漏风,这厮常说我俩的不是:吴倩家居上海,双亲是初级干部,你蜗居重庆丛林,背景是木工粮农,门不当户不对,谈啥子朋友。老妈也反对我俩来往,老妈在乡间土生土长,生性浑厚仁慈,每句言传一针见血,描述我跟吴倩的干系,仅仅用了一句土话:黄鳝泥鳅,哪能扯成一样长!
电话里一通打情骂俏,吴倩说往你卡上打了八百,去买双新鞋穿吧。我说送人新鞋,可要把稳脚踏两只船。吴倩娇呸一口,说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我不置可否笑笑,问她打钱的事阿姨晓得不。吴倩说这个你甭管,话毕抛来一句久违“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欢愉)”,心底顿时漾起一股暖意,正想喊她一声“老婆”,她就说客户催她下账,早晨再给我电话。
实在我心不平尤甚,为鑫达酒业奉献三年,风里来雨里去,兢兢业业渠道疏浚,按南川区主管申冬强的话说,“秦哥是‘开朝功臣’,鑫达能撑到明天,他娃功不成没”。朱福田厥后居上,摊谁都是刺,何况这厮的光辉史我持保存定见。他扁臀下的夏利车,引擎盖黄漆剥落,保险杠锈迹斑斑,一看就知是职业骗子。这类人我在昆明见过,穿着光鲜举止萧洒,实则兜里没几个银元,去中档酒楼嗨一顿,付钱时手抖得跟筛米一样。
公司早会刚过,吴倩从上海来电,问我吃火爆腰花没有,我说昨晚炒了一盘,今早添了两枚生鸡蛋,统统服从行事,妇唱夫随。吴倩笑得花枝乱颤,说补也得有个限度,少量超量对身材都没好处。我说你真想体贴,飞过来啵几下,哥立马熊给你看看。她就骂我除嗓门普通,里里外外坏透了。心想还不是拜天所赐,谁叫咱俩身居两地,幸运指数唯从电话中撷取。这类当代柏拉图爱情,吴倩曾隐晦地描述为“肌肤亲热嘴工夫,闷捺难忍指尖劲”,说得我恨不能找地缝钻出来。
想起这电话满腹怨气,转念却又觉是真谛,现在几无捷径可走,唯将心机转至事情,一来拔高事迹争夺年关奖,二来散心减压抛开不悦。稍作疑窦,回身取出出差申请,我踌躇着敲开了经理办公室大门。前脚刚踏进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