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还是寂静等待，直到赵暻缓徐行入殿内。

御座之上，空空如也。

宣遗诏，发哀，贺新皇即位，新皇临朝，治丧——端方都是自古就有的，只需求遵循履行，步步为之便可。

一面是大刀阔斧的抄家灭门，另一方面，赵暻对于忠于本身的人倒是非常慷慨的——太仆寺少卿江启光就是最好的例证。

外逃出城的萧友乾与右威卫大将军等人很快就被抓了返来。未免夜长梦多，赵暻不经鞠问就命令正法了这些人。

“另有阿谁曾经对你脱手动脚的少府少监之子，他也被抄了家……

这不是陆幽经历过的第一个葬礼，却毫无疑问是最最哀荣与豪华的。

陆幽与瑞郎，便是这三百挽郎当中摆布领头之人。他们浑身缟素，走在辒辌车的两侧，乍看之下倒真如神仙带路普通。

“传闻了吗？阿谁傅正怀明天凌晨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而最惨烈的，天然非城南的安仁坊莫属。这座里坊曾经因为住满了达官朱紫而繁华鼎盛，现在却成了最为血腥可骇的天国。

惠明帝驾崩的凶信很快传遍大宁高低，各州府百姓哭祭、换衣。但是举国的缟云素海之下，还是有殷红的血液在悄无声气地流淌着。

太华宫，这座惠明帝心心念念、却始终未能亲目睹之完工的恢弘宫殿，也将成为赵暻心中最为狂热的一道幻景。

直到唐瑞郎的扣问中透出模糊的担忧，陆幽这才昂首淡淡一笑。

天子大行，而新君尚未即位，本应由萧太后垂帘临朝，宣布先皇遗诏。但是此时现在，大殿之上却迟迟不见萧太后的影踪。

“如果换做几年前闻声这些事，我应当会感觉非常痛快。但是现在，这些人对我而言却甚么都不算了。”

赵暻获得这些财产以后，却也并未投入国库当中。他将此中的小部分充入了他本身的私库，而绝大部分都拨给了太华宫的扶植。

“佐兰，如何不说话，想甚么呢？”

七日以后，惠明帝出殡。

这个曾经的“养马小儿”，现在一跃成为了门下侍中。大宁六部，悉数落入了他的把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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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到处是东一滩、西一滩的鲜血。东面初升的朝阳，照亮散落在四周的兵刃与箭矢，另有那些东倒西歪的尸身。

送葬的步队徒步前去皇陵，前后又花去了五日方才返回诏京。

率先走到坊外大街上张望的人们，收回了彼起彼伏的惊呼声。

平常百姓，为父母服孝，需斩衰三年。但是天子守丧行的是“以日代月”的计算体例。

“轻松？”

三旬日以后，赵暻就换下了丧服。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内侍省暗中将叶月珊从集仙寺接回到紫宸宫来。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在城门的两侧，还张贴着一排又一排的海捕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