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此时已是初冬时节，血腥腐臭尚不至于四散飘零，但是昂首望去，与那些蒙着白翳、死不瞑目标人头对视上，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天然的，不消多想。”

乾元殿内，百官肃立。御座之侧，内侍少监陆幽手捧御玺端庄肃立。

御座之上，空空如也。

“另有阿谁曾经对你脱手动脚的少府少监之子，他也被抄了家……

唐瑞郎却笑得恶劣：“我是说我俩一起，能够做很多于国于民无益的事，倒是你，又在想甚么呢？”

而作为赵暻的岳父、当今的国丈，唐权也接过了萧友乾的权益，成为了尚书令。

“如果换做几年前闻声这些事，我应当会感觉非常痛快。但是现在，这些人对我而言却甚么都不算了。”

五更三刻，拂晓将至。代替宵禁结束的鼕鼓响起的，是承天门东侧沉重的钟声。

萧友乾因为事前获得了风声逃之夭夭，但是他的翅膀却没有如许的荣幸。

承天门广场上，今上赵暻与文武百官向棺椁行了遣奠惜别的大礼。而后辒辌车便从承天门大街开端，在万人的浩大簇拥下出发，载着惠明帝前去此生最后的安眠之地。

闻声异响的百姓们纷繁推开门，从家中走到坊内的街道上。稍稍年长些的，乃至已经开端向后辈们谈起了钟声背后的意义。

本应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到处是东一滩、西一滩的鲜血。东面初升的朝阳，照亮散落在四周的兵刃与箭矢，另有那些东倒西歪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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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钟声而赶来上朝的文武百官，踩着朱雀大街上的斑斑血迹赶往紫宸宫。皇城大地，红色的砂石上尽是斑班驳驳的红色萍踪。

但是因为朝中前后两次的剿灭，合适原定规格的少年已经不敷三百之数。情急之下，礼部也就只要大大放宽了前提，竟连三十4、五岁的人，都混入了挽郎的行列当中。

一面是大刀阔斧的抄家灭门，另一方面，赵暻对于忠于本身的人倒是非常慷慨的——太仆寺少卿江启光就是最好的例证。

又是一天的朝阳，从东遥远天中冉冉升起。金光刺眼，照亮了乾元殿前丹墀上的五爪游龙。却还是照不进那幽深的朝堂，也照不出朝堂之上，世人暗自各怀的苦衷。

陆幽与瑞郎，便是这三百挽郎当中摆布领头之人。他们浑身缟素，走在辒辌车的两侧，乍看之下倒真如神仙带路普通。

伴随辒辌车一同前去皇陵的，撤除着力的挽士与哭祭的挽歌以外，本来另有三百名挽郎，都选自贵族公卿家世家的少年郎，全程簇拥在辒辌车摆布。

安仁坊内七座寺人府邸，七座全被破门而入。身着铠甲手持刀剑的禁军，冲进府中，非论男女老幼逢人便杀。一时候火光猎猎、哀嚎声声，大水普通澎湃的血液乃至漫过门槛，流淌在门前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