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年那场车祸,宋绮珞也在现场,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害里,独一受伤最轻的倒是被哥哥姚丞曜谨慎翼翼地护在身下的姚丞昊。
他听到楼下笃笃的脚步声和行李从楼梯口拽下去的“哐当”声响,他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哥哥渐行渐远的窸窣声。
姚丞昊当然不会在乎大人们之间到底有如何的恩恩仇怨,也不想去掺合。但是每当看着书桌上的那张乌木相框里夹的一张微微泛黄的哥哥生前的照片的时候,他就会感觉那种对阮家的蚀骨的恨,那种骨肉嫡亲的生离死别,那种再也要不返来的剜心的疼。就像生生地有一把刀子在他的内心上绞,直至血肉恍惚,痛到痉挛。
固然他是彻头彻尾地从亦绾的天下里消逝地无影无踪,但亦绾一向都感觉他是她心口的一道伤,像在刀口上刮了一刮似地,偶尔想起来会锋利地疼一下,但仅止于此。
滚烫的泪水恍惚了照片里那小我的表面,姚丞昊冒死的去擦拭,像发了疯普通地,没有人能够了解这类锥心的痛,有些痛不是别人说再多好话或是再多的安慰能够减缓的,有些痛是一辈子也没法愈合的伤口,时候也不可。
他瘫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打湿了手上紧紧捏住的那枚他和哥哥最后一次在游乐土里合影的照片,哥哥一只手疏疏地搭在姚丞昊的肩膀上和那招牌式的剪刀手行动,那灿若朝霞的笑容,仿佛尘凡间统统的欢愉都在他们兄弟间次第绽放开来。
姚启树也是到厥后才开端思疑到阮氏个人的身上,只是当时阮家明也在扯上,作为阮家独苗的他,阮家不成能有如此莽撞鲁莽的行动。但从父母的说话里,姚丞昊还是晓得了一点点的本相。
厥后家明在去B大之前送了亦绾一部天蓝色的手机,固然亦绾始终坚信无功不受禄,何况本身宿舍里也有电话,完整不需求这么破钞。但家明却笑着说,“如果哪天你实在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半夜踏着火车来找我的时候,起码我不消担忧你会半路失落。”
只是宿舍里其他姐妹偶尔提及之前的风云人物姚丞昊的时候,亦绾的心还是会“格登”一下,不知是猝不及防地心疼,还是决计在回避甚么。生命里,总有些人放不下,却不肯更不敢再提起来。
即便有碎花丝巾微微遮挡着,姚丞昊仍然能够清楚地瞥见绮珞脖颈处曾被卡在副驾驶座里深深的伤痕。当时只要十二岁的绮珞也被吓坏了,她看着满头淋漓鲜血的姚丞曜的时候俄然失声地嚎啕痛哭了起来。厥后有一段时候她整夜整夜的做恶梦,宋董事长才不得不决定将宝贝女儿送往澳大利亚顶尖的心机病院停止心机帮助医治,直至留学至今,姚丞昊才第一次正式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