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仇,纵不想结,也早早结下了,这个丈夫已然分了别个一半,西府院墙里由甘氏管的处所再不能分给别人里,甘氏生得一儿一女,房里不说妾,连个通房都无。
宋家两个媳妇住在一道,确是宋老太爷承诺的,过继来的侄子一人挑起两房来,两边都是正头伉俪,总不能一个常在身边,一个扔在外头去。
连宋望海的亲生爹娘都来劝,两家原是一处,甘氏跟他是青梅竹马,打小一道长大的情分,今后就算讨了两房,还能把她忘了不成?
郑婆子笑一笑,点了头:“你也别埋淘自个儿,太太那儿的赏不是得着了?可这进院了了,确是该年纪大些的好,总归坚固些,你再学上两年端方,到时候出来不迟。”
宋老太太自亲儿子没了,就胡涂起来,过继也都是宋老太爷一小我办的,讨叶氏进门,她更是半点不知,关了耳朵眼睛,既看不见也听不见,可比及叶氏生下儿子来,抱到她跟前才哭了一声,老太太就跟又活过来似的。
葡萄留下出处着郑婆子教端方,石桂却把东西都挪到外院去,郑婆子没能占住小厨房的差事,出来两个厨房管事的婆子,两人同气连声的把郑婆子挤到一边,只得还回到外院来。
叶氏一胎就得了个儿子,这头才生,洗三办完了就等满月,叶氏没出月子,甘家就来催婚期,叶氏只作不闻,连着宋老太爷也没出面,这一房媳妇是他们讨的,那一房该是他弟弟弟妇妇作主。
郑婆子比落第三日上,每天去给叶氏存候,连冷板凳都无处坐,就在外头候着,还得等上房里丫头通传,叶氏早夙起来去给宋老太太存候,请过安再一道用早膳,跟着两个女儿过来存候,这就得摆饭,到用了饭,再睡一会子,眼睛一眨到了下半晌。
郑婆子是宋家家生子,一大师子枝枝叶叶俱在宋产业差,这返来的倒没她远亲姊妹,却有个表姐在,嫁了小厮一年年熬成了小管事,见着郑婆子说上两三句话,又吃了酒菜,这才道:“来的时候船上住不得很多人,各房都是减了人头的,你既认下两个干女儿,倒能调一个出去。”
甘氏除开端庄公婆以外,另有宋老太爷宋老太太这一对假公婆,常日住在一处,却还隔着一层,那头的真公婆,更加离得远,无人管束了她,后院里除开叶氏,便是一人独大的。
石桂天然没要,葡萄却需求她收下:“我们一个屋,又是姐妹,今后如果有空缺了,我头一个想着你。”
石桂灵巧点头,还不忘加上一句:“我本来就不比葡萄姐姐,笨口拙舌的,如果带累了乳母就更罪恶了。”
石桂只当她有甚个秘方,一样切菜过水下油锅,到末端,从顶里头的柜子里拿出个小罐头来,往里头勾了半勺子,又撇去一半儿,挑了筷子一尝,点头盖上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