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舔舔嘴唇还想劝，宋勉却盯了他：“你说的是实话？”

腆脸笑起来：“那我可先感谢女人的赏。”端的就把炸皮的几个剪了下来，也浅浅放开一层，裂开的石榴暴露红籽，看着就馋人。

庆余约摸也晓得些这两个之间的来往，还想着这呆少爷可算是长进了，能同叶氏身边的丫头讨近乎，石桂看着是个机警得宠嬖的的，端的能替宋勉美言几句，外任的处所想来也不会差了。

庆余看他止住了心机，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宋勉眼看着就要说亲，这当口传出些甚么坏了名声，可不得悔青了肠子。

经得这一回，叶文心倒晓得了些事理，刘婆子跟郑婆子又不一样，郑婆子是拿着更多更好的，这才敢看轻了她，刘婆子倒是一篓石榴就能压得住的。

菱角拿了个最大的，剥开皮去了薄衣，拿勺子悄悄一刮，红籽儿堆起来，盛在碗里拿给石桂，很有些奉迎的意义：“喏，姐姐吃这个。”

庆余还嘴硬不肯认下：“我这大暑天儿跑了一身的汗，少爷不说赏我也就罢了，如何还狐疑起来？这差事我也不敢办，原就担着干系，少爷是少爷，我是甚么？拿住了还不活剥我的皮。”

叶文心甩了满手的水，袖子湿了，指尖还沾着皂角沫子，抿了嘴巴暴露点笑意来。

本来是宋勉跟丫头私会，扯了他出来刺探动静，可不成了个保媒拉纤拉皮条的，下头那起子人要听到些风声，还不知会把话得说很多刺耳，他是不怕，反正打一顿，那丫头只怕也得遭殃，提脚卖出去，还往那里找？

吃了她的茶，天然就是拜了师，石桂那会儿是端庄磕过甚的，只年纪还小，两个又是玩闹里夹着旁的事，这回吃了茶，石桂便笑：“女人想学甚？”

庆余咽了口唾沫：“那还能有假，那地儿都是当官人家的地步，另有公主太子别苑在，我好轻易找了这一圈，要不是运气好，叫人打了板子还能这么返来？”

石桂还眼巴巴的等着动静，算着日子该考完返来了，便宋勉在家里寻不着她，淡竹石菊也是晓得的，总能拐着弯的带了动静来。

她说的天然有理，可院里另有刘婆子这双眼，春燕来了总要问一回，晓得叶文心绣花打结实，还能说是闺阁当中的消遣，做活洗衣又算甚么。

刘婆子张张嘴：“这石榴那里值得看，就该这时节剪下来，再不吃，落了地就烂了，白糟蹋了好东西。”

“少爷纵不想着自个儿，也得想想我们不是，您万事担不着干系，我们是轻贱人物，说打就打，说卖就卖，到那会儿就是插着翅膀也找不来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宋勉也不能不听。

菱角扁扁嘴儿，先看看石桂，再看看亲娘，跟在身后举了箩儿，一时不敢放下来，石桂搁了针线：“这东西有甚么可吃的，女人在这儿，算着日子也该送鲜果来了，到时候女人赏你，叫你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