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没来的时候,紫罗已经哭陈了一回,她也没想到会闹到老太太这儿,跌伤了腿不说,还办砸了差事,说自家焦急摔的,不如说是石桂把她撞倒的。
老太太一挥手:“你自个儿的人你不会□□,倒有脸来告状,争强好胜,另有甚个长幼尊卑。”
石桂哭笑不得,不好再辩论,老太太本也不想断是非曲直,她内心方向哪一个,哪一个就是明净的,甘氏不利,男人做的好事都算到她头上,便她本来是白的,在老太太眼里也是煤堆上头落的乌鸦。
石桂把跟春燕说的话一模一样奉告珍珠,珍珠一听就轻笑:“你天然不知她何为跑,不怕,等见了老太太就这么说。”
钱姨娘身边人少,葡萄才气使这个别例,叶氏身边乌泱泱十来号人,那里轮得她伸手,端的伸了手,底下那些就能给她使绊子了,石桂笑一回:“前头那很多姐姐,也轮不着我,我只把点灯的差事办好了就成。”
她一夙起来这会儿早就倦了,说上两句不懂端方,甘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看紫罗,只把金雀刮上一眼,还想开口辩白两句,老太太皱了眉头:“我乏了,你的人你好好管束。”
做丫头有甚个可发财处,石桂笑一回,不想再听她说紫罗要倒大霉这些车辘轳话,便假作谦虚的问她院中扫洒有哪些要紧事,没话翻出些话来讲。
春燕拍拍她,又跟淡竹石菊几个道:“今后也细心着,彼苍白日还能污赖人,如果没个凭据,更说不清了。”
石桂看珍珠说话的模样便晓得甘氏在老太太跟前确是不讨喜好的,她吸一口气,如果拿捏着甘氏跟大房别苗头这一点,就另有机遇满身而退。
珊瑚折身归去,话儿说得不软不硬:“当着菩萨的面,老太太都诚恳供的佛,二太太可别为着打老鼠砸了玉瓶。”
甘氏气得头顶冒烟,珊瑚不过一个二等的丫头,却敢当着她说这些,指甲紧紧嵌进肉里,眼刀子直往紫罗身上飞,扶了金雀的胳膊,面上瞧不出,却一下下的掐在她肉上,金雀死死咬了唇儿不则声,扶着甘氏出了院门。
紫罗摔着了就没再出来,只顾着清算东西,想说辞推委,再没想到精舍门口另有看门的小厮,叫她这句一诈,竟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了,一时想着确是动静大得很,内心直颤栗,甘氏还叫唤着要把人拉来对证,紫罗已经趴在地下抖作一团。
事事跟大房抢先,叫宝贝孙子挨了打,就是老太太心头一根刺,再不会等闲放过了去,何况老太爷弟弟贪没祭田田租的事才刚翻出来。
老太太越老越见不得人的眼泪,甘氏摸准了这一招,叶氏又是个向来都不哭的,拿帕子捂了眼睛泪落不止,老太太这才问一声,叶氏还是那付不说不动不抬眉的模样,到甘氏说完了,把紫罗叫出去又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