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含泪不开口，石桂却还是用饭，六出再问一声，石桂便搁下碗道：“没甚事，都已经了了。”

先头说的另有章法有事理，跟着那一句引得石桂笑起来：“端的闹了，还不叫撵出院子去，乳母也就是在自家院里头，进了园子，连大声都不敢呢。”

就是不出玄月这桩事，郑婆子也必得开这个口的，她自家的月钱补助了女儿还不敷，女儿在婆家的日子想好过，没钱是如何也别想的。

玄月不敢进屋，还在院子里甲等了一会，猫在那假山石下边，眼瞧着石桂出了幽篁里的门，跟葡萄两个气势汹汹的今后巷去，当时就暗叫一声糟糕。

玄月在石桂跟着赔谨慎，屋里的活抢着干，扫地抹桌吹灯拎水，样样强在头里，她这模样，石桂倒不忍心了，她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玄月比她还矮了半个头，等她想帮着石桂倒水时候石桂便拦了她。

玄月这才归去了，玉絮问她，她吱吱唔唔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只低了头看着鞋面，兜头挨的那一下，正打在额角，红了一块，玉絮一看便知她是挨打了，问她，她却不敢答，自家亲娘打的，还能找谁说理去。

石桂也晓得事理，跟叶文心两个夜谈，算是交了几分苦衷，提及来也是徒弟门徒，可她还是宋家的下人，叶文心纵想替她开口，另有一个冯嬷嬷管着她屋里的大小事件。

玄月眼圈一红又要哭，石桂最受不得这个，抓了一把麻糖给她：“你吃这个，再不准哭了。”玄月眨眨眼儿，盯动手内心的糖，半晌含了一个。

玄月再如何也得出来用饭，今儿是吃大碗菜，萝卜烧肉，豆腐辣汤，光是这两碗就下饭，一端出来直勾人的馋虫。

眼泪都要滴下来了，石桂却连门都没进，径直往玉絮那儿去了，她只当是石桂要告状，这下子更加惊骇起来，守着门等了好半日，就是不见她出去，等掌了灯，外头便传饭了。

如果这会儿归去，还不叫她娘打个半死，更加躲着不敢出来，挨了半日不见石桂，扫院的婆子交来回回瞧见她好几次，上来赶了她：“哪个院里头当差的，从速上差去，再躲懒儿细心我拉你去见管事娘子。”

“今后再不办这胡涂事就成，你娘那性子，你莫非不知，端的闹得丢脸了，表女人总归是亲戚。”叶氏也不会许她如许闹，让叶家人当宋家下人没端方。

又是揉面又是调馅，裹了肉团子，再上笼去蒸，蒸了五十来只，郑婆子还叹：“原是说定了给一百的，你同亲家母说一声，背面两天再补上去。”

石桂倒不怕郑婆子收了这一份月钱去，她现在手上松，不独领着宋家的月钱，还领着叶文心这头的一注钱，从进了幽篁里，零琐细碎得了很多东西，光是金戒指跟牙雕的花签子，就值得好些钱了，郑婆子纵是在领，也只能把宋家的月钱领去，如果有脸到冯嬷嬷跟前去说，叶氏也得发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