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瑛姐姐得冯嬷嬷看重，事儿忙得很，常要往前头去，这会儿怕是前头去了。”石桂把究竟说了，跟春燕两个心照不宣，春燕笑看她一眼：“你娘给你寄的衣裳，从速尝尝去罢。”

半个字没提郑婆子，却把郑婆子点了出来，石桂正忧愁如何把郑婆子要月钱的事给回了，不是一回二返来个太极推手，而是完整断了她这个念想，贡献是贡献，月钱却不能捏在她的手里。

石桂晓得这会儿不是谦善的时候，她说要学写字，谁也没拿这个当真，就恰好要派大用处，笑一笑道：“平常字也都识得了，现在跟着女人要学画。”

叶文心眼睛一亮，这便是又送信归去了，春燕看她的神情，端了蜜汁给她喝，又道：“吴夫人家的宴会女人也去得了，要我说不去也好，朱紫多虚礼多，免得身子才好些，又折腾虚了。”

叶文心脸上肿已经消了，红痕却还在，石桂的体例有效，玉絮便又去厨房要了熟蛋，给叶文心揉脸用。

春燕塞了一匣子点心果子给她：“你拿了去吃罢。”悄悄笑一笑：“我记取你另有个干姐姐，同她一道分了就是。”

叶文澜出了门就背了手，快走了两步，石桂还没喊细心脚下，他就转了头，气势汹汹道：“就是你跟我姐姐学字？”

春燕一起走一起细细问石桂话：“前一贯说学字，可识得几个字了？”

再不成想进了宋家没几月，从粗使升到三等，又从三等升到二等，她正眨巴了眼儿，春燕笑了一笑：“你的月钱就到我这儿领。”

沈氏如何也不会想到就因着个宦官的话，丈夫便要把这个从小心疼到大的女儿送进宫去，天家的事，哪一桩有定准呢？

扬州城里置了宅子讨了娘子，多少商户人家肯送了儿子认他作爹，叶大人跟他算是有友情的，银子的友情，要不然买卖也做不了如许大，织造的事理不清楚，有了个王寺人就更清不了了。

屋里头一股浓浓的药味，窗户开了一条缝，换了香花来，玉台金盏开得累累缀缀，拿彩带扎着才不倒，轻浮花瓣沾了药味连香都淡了。

春燕一贯是叶氏身边最得力也最忠心的，比高升家的还要更合叶氏的意，叶氏焦急的事儿，她也跟着一道急，如果叶文心能不进宫，一家子可不都安生了。

石桂把那棉衣重又叠起来，等太阳好的时候晒出来，把这新棉花晒得香喷喷的，就放在床头，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能做个好梦了。

自个儿把多病坐实了，春燕笑一笑：“女人好好歇着，如果舅太太来信，我必来送的，这几日先只平淡饮食。”

两个独处了，倒不说话了，绕过回廊时，在静中观前见着一径小道，春燕盯着雪中的足迹看了看，端倪不动，带着石桂绕畴昔，进了幽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