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么？你可真是大胆！”李亨冷声喝道：“你的统统行动都要禀报于我，由我来替你定夺，怎敢自作主张！”

李亨皱眉思考，缓缓踱步，半晌后沉声道：“说的貌似有些事理，实在李适之也非一无是处，不然父皇怎会让他当上左丞相；此人还是很有官声的。当年修三大堤防胜利抵抗洛水水得了功，父皇都命人替他勒石立碑表其功劳，足见其在父皇心中还是有些职位的。如果能安插个眼线在李适之身边，天然是有所裨益。只是……那坊丁王源肯插手罗衣门么？

李亨恍然大悟，梨花诗会在长安极其驰名，大家皆知那是李林甫和李适之斗法的场合，他岂能不知。

李亨轻叹道：“我不晓得，我若能晓得父皇的心机，那还担忧甚么？”

李亨怒道：“管他是谁，杀了便是。你下不了手，便让潘成芳去办，你不准禁止。”

李亨瞠目瞪视李欣儿道：“饶他一命？你昏了头了么？你既然晓得现在本太子的处境艰巨，当晓得越是在这个时候我需更加谨慎。若罗衣门的奥妙被暴光，父皇决不能饶我。这小我必须死，你必须立即去办。”

李欣儿咬牙低声道：“此事交予奴婢去办，若他不肯，我便……亲手杀了他。”

“这李适之是疯了么？病急乱投医，怎地请了个坊丁去助拳。也难怪，没人敢跟着他去和李林甫作对了，他也只能在长安市中网罗人手了。这书白痴底子不是李林甫的敌手，斗诗赢了又如何？莫非他便能压抑李林甫么？这趟浑水我们可不要掺合。”

“成芳啊，我看你是妒忌了，你定是怕十二娘和那王源假戏真做是么？放心，本太子承诺你的事情必会兑现，十二娘终归是你的人。我只是不想在如此狼籍之时再添骚动，十二娘将来另有效，要稳住她。如果以事让十二娘生出异心，那将是一场灾害。你明白了么？”

“你父母惨遭毒手以后，是本太子将你救出虎口。你莫非忘了你发过的誓词，要永久忠于本太子，你还记得否？”

李欣儿微微点头道：“严先生的话不无事理，太子殿下千万要沉住气，您和皇上是父子，陛下岂会等闲信赖李林甫之言。只要皇上心中有回护之意，李林甫便是想将烧到您的身上也是不敢的。”

“部属服从。”潘成芳跪地叩首，带着满脸的不欢畅一甩玄色披风，出门而去。

李亨对劲点头悄悄摆手，李欣儿躬身渐渐退出版房。

李欣儿道：“十二娘见地陋劣，所想一定便对，只是一点很了然，既然太子和韦尚书上元夜相见之事皇上晓得，若陛下真的信赖太子有篡谋之心，又怎会毫无动静？说到底便是不信有此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