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一不做二不休,纵声笑道:“我胆量再大,又怎比得过你谋逆篡位,暗害太子!嘿嘿,你擅权专断,结党营私,冒充帮手我父皇,杀尽了反对你的忠臣元老,犹嫌不敷,还设想除灭父皇的统统子嗣,他日好将皇位禅让给你的儿子。是也不是?”
那五艘战舰帆船鼓励,越驶越近。众金人争相拥到舷边,张头探脑地了望着许宣,窃保私语,明显都对这失落多年的“济安太子”极其猎奇。
不等船身靠近,完颜乌禄便已从船上跃落冰洋,满脸高兴地踏冰奔到许宣面前,纳头拜倒,道:“太子吉人天相,逢凶化吉,诚我大金之幸!”
昂首望去,艏舱上站着十几个华裘锦服的金国贵族,说话的乃是一个惨白肥胖的黑衣人,斜眉入鬓,双眸凌厉冷峻,个头不高,却似鹤立鸡群,让人一眼便能从人群中瞥见。左手斜握着一柄乌黑的龙角长弓,方才那能力奇猛的“回风箭”该当就是他收回来的。
四周惊哗如沸,又俄然变成一片死寂。世人惶恐地望着许宣暴露的背脊,张口结舌,全都石人泥塑僵住了。
船上顿时温馨了下来。完颜乌禄毕恭毕敬地起家施礼道:“启禀都元帅,恰是济安太子!他身上的这支翡翠玉笛,就是当年昏德公献给都元帅之物。都元帅献给陛下后,陛下赐给公主,公主又转赠给了太子……”
转眸望去,那人翩然立在另一艘战舰的艏舱上,黄袍鼓励,长须飘飘,两条白眉斜斜垂下,双眼似闭非闭,竟是个仙风道骨的黄冠羽客。
他从小景仰岳少保,对金人罪过义愤填膺,最厌恨的人莫过于完颜兀术。这厮屠城掠地,搜山检海,几近扫荡了全部中原,手上更不知感染了多少大宋百姓的鲜血。说到“金兀术”三字,宋人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食肉寝皮。
完颜兀术握弓的手青筋暴起,神采涨红如紫,明显已狂怒到顶点。不等他说话,身边的一个亲信已抢身拔刀,朝着世人厉声大喝:“都元帅命你们将这小贼拿下,你们聋了么?再不脱手,杀无赦!”
许宣脑中嗡地一响,俄然想起“金都城元帅”是谁了,敢情面前这黑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国四太子金兀术!
他运足真气,声如惊雷,震得世人面前一黑,气血乱涌,一时候“叮当”连声,兵器接连掉地,有些人更落空均衡,径直摔入冰洋当中。
完颜兀术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不出任何神采,直到完颜乌禄说完了,才淡淡隧道:“来人,将这冒充太子的逆贼绑起来!”
金兀术的儿子的确被献作人祭,王文卿也确切化作了青龙,但此青龙非彼青龙,魔化后的王文卿更未曾将金国小王爷吞入肚里。他用心说得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一则激使兀术自乱方寸,二则嫁祸给王文卿,即便他规复神识,被金人找到,也跳进黄河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