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_二 今日欲为中国谋最有益最重要的事情,当从何下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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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甫,你把他看得太高了。"曾国藩嘲笑道:"此人不过一无知妄人罢了。我料他此天生不了甚么事,你们放心好了。"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另一张名刺,对荆七说:"叫容闳出去。"

曾国藩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三分不喜。正说着,王韬走了出去。曾国藩见他长得矮胖痴肥,眉毛粗黑,两只鱼泡眼松松垮垮的,没有神采。"酒色之徒。"曾国藩内心说。

曾国藩的这番话的确使容闳震惊!明天是他返国七年来最镇静的一天。他仿佛感觉,多少年来在异国他乡所假想的富国强兵的打算,正在迈开最关头的第一步。

"据李壬叔说,此人聪明非常,中文洋文都很好,但生性放荡,喜寻花问柳,是个唐伯虎、祝枝山式的人。"

"中堂大人,"王韬仿佛没有瞥见曾国藩面孔的窜改,持续说下去,"大人精通文籍,熟读史册,当知蒯通劝韩信事,而本日事正与当年同。清廷、承平天国、湘军比如当年的刘、项、韩。湘军助清廷,则清廷强;助承平天国,则承平天国兴。大人何必要为别人着力?不如既不为清廷,亦不为承平天国,让他们两虎相争,最后由大人来清算残局。这是大人你的最好挑选。"从王韬刚进门的那一刻起,曾国藩便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心想:他竟然敢以素昧平生之身份,赤裸裸地劝我行非分之举,他把我当何为么人了?曾国藩压住心中的讨厌,乌青着脸说:"紫诠先生,你我素不了解,你不体味鄙人。鄙人是甘愿遭到韩信那样的了局,也不会叛变朝廷的!"说着端起了茶杯,荆七见状,高喊:"送客!"王韬怀着一肚子但愿而来,没想碰到如许的礼遇,只得懊丧着起家告别。走到门口,他对天长叹一声:"不料两千年前的故事又要重演了!""大人,此人有一技之长,留下能起感化。比如我们此后要请洋匠传授军器技艺,他能够当翻译。"杨国栋并不以为王韬有甚么错误,倒是感觉曾国藩的态度太冷酷了。

容闳在《西学东渐记》中说他同治二年在江西九江一带做茶叶买卖时,接到曾氏幕中一张姓人的手札,称曾氏想见他。两个月后,张姓人又来信催促,内里并附数学家李善兰的一封信。不久,张李二人又有信致容闳。容闳接到三次聘请后,决定去安庆见曾氏。书中如许描述曾氏初见他的景象:"酬酢数语后,总督命予坐其前,含笑不语者约数分钟。予察其笑容,知其心甚忻慰。总督又以锋利之目光,将予自顶及踵细心估计,似欲察予表面有异凡人否。最后乃双眸炯炯,直射予面,若特别重视于予之二目者。予自傲此时虽不至内疚,然亦颇觉坐立不安。"几天后,曾氏再次召见容闳。书中写道:"此次说话中,总督询予曰:若觉得本日欲为中国谋最无益最首要之奇迹,当从那边动手?"容闳答"以机器厂为前提","应先立一母厂,再由母厂以造出其他各种机器厂"。一个礼拜后,曾氏即委任容闳采办机器,"又有公文二通,命予持以领款。款银共六万八千两,半领于上海道,半领于广东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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