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_六 给儿子留下遗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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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一辆三匹马拉着的大马车停在门前大坪中,纪泽忙拉着纪鸿走畴昔,跪在马车前。车里走出李鸿章的幼弟李昭庆。他刚一下车,荆七便挥挥手,早已筹办好的一群听差都走了畴昔,七手八脚地从马车上卸下二十四根长八尺、径长一尺二寸的大圆木来,每根圆木的腰间繋一根红布条。这时鞭炮轰响,鼓乐齐鸣,纪泽兄弟对着圆木叩首不止。荆七一声呼喊,四十八个听差,抬起二十四根圆木,鱼贯踏下台阶,走进衙门。纪泽、纪鸿低着头走在最后。

"我晓得。"曾国藩的情感非常降落,"但我身为直隶总督,天津肇事,我能不管吗?""要么如许,"周寿昌望着曾国藩尽是皱纹又略带浮肿的长脸,以及两只高低眼皮几近完整挨近的眼睛,诚心肠说,"我去答复皇太后,说你沉痾在床,不能起家,请太后另简别人。"对老朋友的这番交谊,曾国藩深为感激。一刹时,他也感觉能够接管,本来本身就已乞假在先,并非临事推委。但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当。此事干系太大了,措置得好不好,都直接连累到全部国度的运气。自古忠臣碰到国度危难之事,即便沉痾在也要力疾受命;当年林文忠公就是如许死在前赴广西的路上,博得了千古忠贞的隽誉。"苟利国度存亡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悲壮的诗句在他的脑筋里浮起,他决计向林则徐学习:力疾受命。

历览有国有家之兴,皆由克勤克俭而至;其衰也,则反是。余平生亦颇以勤字自励,而实不能勤;亦好以俭字教人,而自问实不能俭。尔辈今后居家,要痛改衙门豪侈之习,力崇节约之德。

余积年奏折,抄毕后存之家中,留予子孙观览,不成发刻送人,以其间可存者绝少。所作古文,尤不成发刻送人,不特篇帙太少,且少壮不克尽力,志亢而才不敷以副之,刻出适以彰其陋耳。如有知旧劝刻余集者,直言谢之可也。切嘱切嘱。

余若长眠,棺木自以由运河搬回江南归湘为便。沿途回绝统统,概不收礼,但水陆略求兵勇护送罢了。

"涤生兄,这是件极难措手的事,京中群情甚多。"周寿昌体贴肠说。

本来,这二十四根圆木,是两副棺材的用料。客岁,曾国藩分开江宁前夕,李鸿章赶来送行,问恩师在江南另有何未了私事。曾国藩悄悄对他说,已在江西建昌定下了两副棺木料,便利时,请他带到保定来。李鸿章服膺在心,赴西北前夕,他将此事交给昭庆,要弟弟亲到建昌去督办。他要把这两副棺木作为本身的礼品送给恩师,尽一点做弟子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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