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背后有些冷。按世俗端方,女儿嫁了人,便是婆家的人了。逢年过节烧纸送钱,只能由婆家去做,娘家,倒是丁点儿不能沾的,不然,便是给自家招倒霉,也是给婆家招祸端。
郭氏一个激灵,忙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帮骂的心机,倒是惊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了。
燕平侯老脸都臊透了,他从不过问家宅事,这会儿内心抱怨死了韩夫人,低声要求:“这事,是内人做的不殷勤。可这,也不能便让两个孩子和离啊。不说汐儿已经走了四年,便是看在两人青梅竹马的交谊,谦儿对汐儿但是一往情深——”
金诚不屑撇嘴,你这么难受,倒是为了我妹呢?还是为了你娘?
金夫人轻笑:“我很清楚我在说甚么。韩夫人,汐儿在地底缺衣少吃,你奉告我,她是不是空口一说?”
金夫人又道:“你韩家不供奉她,我这个做亲娘的没权力把女儿接返来的?我儿年纪悄悄十五花信,只四年光阴,竟成了孤魂穷鬼一个。你韩家不缺媳妇,我金家却舍不得变成鬼的女儿地底刻苦。”
韩夫人气得连摔四五个杯子,跌坐座上,浑身颤抖。如果那冼氏,不顾颜面闹将出去——
和离?人早死了还和离?
遂阴****韩世子,我妹是你媳妇,又不是你娘媳妇。你这个做夫君的如果记取跟你娘提一句,你娘能忘了?”
“真真不讲理,真真不讲理。”
走到门边,金夫人忽而转过身,冷冷讽刺道:“你韩家祖坟里埋的不过是一身衣裳罢了,管你同意分歧意,待我去渁水上喊魂,再带回我金家祖坟安葬,金家祠堂里日夜供奉。不过,这纸和离书,我就是告御状,也要拿到手。另有,我儿嫁奁,一丝一毫不能少,我儿的东西,毫不会便宜谁的小崽子。”
说完,再不断留,大步拜别。
郭氏也想站,看了眼金夫人侧脸,咬咬牙坐住了。
“不成能,母亲如何能够忘了祭奠汐儿?”
哈?韩夫人手一僵,金汐儿入梦?公然,这是上门来谋事了,她金汐儿要如何与本身儿子难堪呢?
被个死人和离,这不是生生把她儿的面皮扯下来踩吗?公然是来找茬的,本身就不该让她出去,就该令人打出去。
韩夫人干巴巴安慰:“汐儿是个好孩子,下辈子定会大富大贵顺利平生。”
韩夫人张口要说,金夫人先开了口:“做完这个梦,我把枕头皮都哭透了。昨个儿返来府里,与我家老爷筹议再三,我们决定,把汐儿接回娘家去。”
韩夫人耳根子红了红。
说完,便拂袖往外去,路过还傻傻坐着的郭氏身边,不悦瞪了眼。
韩夫人一窒,这事儿金家不难探听出来。
“我去给汐儿修来世。唉,不幸的孩子,年纪悄悄就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好狠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