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_第三十七回 影袭来魂惊午夜 琴音惆怅泪洒寒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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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嗤的一声嘲笑,厉声说道:“你花重资托人去云南买缅铃送给皇上,如此勾引圣君废弛法纪的奸佞,有何资格站在老夫面前说话!”

泪珠儿,点点湿透了罗衫袖,

“亮了。他们说彻夜有甚么牌子都不让进。”

这小曲儿声在静夜里传得很远,冯保的大轿抬出去半里多路,那怨怨艾艾的嗓音儿还直往他耳朵里钻。“自古红颜薄命,”冯保在内心忖道,“座座青楼,安葬了多少女孩儿的痴心妄图。”由此及彼,他又遐想到张居正身后这段时候的朝局,忽觉本身的表情,同阿谁青楼里的女孩儿倒也差不了多少。争斗杀伐之事,冯保可谓妙手。但拔掉一个眼中钉,又谈何轻易?单说为了撤除身边的张鲸,他费了多少心机才做成这一个“局”。现在虽胜券在握,但谕旨下达之前,还不成掉以轻心。他看出皇上对张鲸还心存眷顾,只是迫于太后的压力,他才不得分歧意摈除张鲸。现在最要紧的,是从速把圣谕弄到手。此时,他真恨不得有神仙显灵,把日头拽出东山。正闭目乱想,忽听有人拍打轿窗,他一掀帘,见是保护班头施大宇。

张大受答道:“启禀老爷,徐爵不见了。”

张鲸念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用心拖腔拖调。这带有某种欺侮与挑衅的声音在沉寂的夜空里传得很远很远。读罢,他把圣旨一卷,重重地捣在冯保手上。顷刻间,冯保满身如遭电击。这寥寥几十个字的圣旨,倒像几十道惊雷,在这位威权不成一世的老公公的心头炸响。就在那一刻,他脑筋里像走马灯一样转过一个又一个动机,他想到了在白云观抽出的那根下下签,想到了夫人庙方丈妙尼要他大寒前不要犯煞的提示,想到张居正临终前对朝局表示的极度忧愁,想到今儿中午皇上在太前面前支支吾吾的神情,想到他花了两年时候经心谱写的曲子《古寺寒泉》……顷刻间,他仿佛甚么都明白了。只见他从地上慢腾腾爬起来,把圣旨顺手扔给张大受,乜眼看着张鲸说:

却熨不开奴的眉头皱。

寄身清流,

到夏来只需读王羲之的《兰亭序》,

身子瘦了为谁瘦,

踏雪寻春、诗酒相酬。

顿时候,本是灯火透明一片灿烂的冯府,俄然变得乌黑一团。焦心等待在门外的张鲸心下一惊,正欲号令兵士冲出来,却听得客堂里琴声一响,一个女子不堪娇羞的嗓音,已自凄苦楚凉地唱了起来:

却剪不竭奴家的忧愁……

传闻这么多人一起失落,又遐想到在街上看到的京营兵士,冯保顿觉不妙,放下啜了一半的奶壶,问张大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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