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锦春_第001章 草堂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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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雨线,一片片掠进犬牙交叉的瓦檐,风铎被风吹着,偶尔收回一记清响,若寂寂长夜里寥落的谯鼓,敲得民气底发凉。

阿豆仰起的头放平了些,眉尖往中间集合,清秀的面庞上便有了几分怨苦相,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十五岁那年,当她衣衫不整被人发明、名声尽毁之时,她想畴昔死;十七岁那年,当她第一次被人转送,自陌生的床榻间醒来时,她曾经如此地等候着灭亡的来临。

本来,自她那早已浑烛的心底流淌出的泪水,与十四岁少女纯洁眸中滑下的泪水,并无两样。

这一年,恰是她宿世厄运的开端,亦是秦家走向灭亡的起点。而她,却带着宿世的统统影象,返来了。

她本年也才十五,花一样的年纪,嫩柳般的身姿,却也只能在这孤单的山野里……

她瞥见本身的眼泪,透明得如同最纯洁的水晶,一粒一粒,飘散在深碧凝翠的池水中。

她沉在水里望出去,感觉,那像是浸在一汪通透的翡翠里,虚而漂渺,恍若一梦。

委实是太好笑了,不是么?那算计她的一人定想不到,她死之日,便是国破之时。

山村陋室、草舍寒堂,这是她宿世糊口了五年的连云田庄,从七岁到十二岁,她就像是被秦家忘记了普通,在江阳郡最偏僻的乡野,无人看管地单独长大。

先,为不能;后,是不敢。

她转过身,谨慎地捧牢铜盆,感受着胸腹间那团被热水熏出的暖意,渐渐跨进了堂屋的房门。

她底子不晓得推她入水的人是谁。

她不知这哀痛从何而来。

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任由那团浑沌将她包裹。

她想趁着晾水的时候找些东西,就算一时有人出去,她也有现成的遁词。

冰冷的带着腥味的池水倒灌入喉,堵住了她的呼吸,可她却仍在大笑,笑出了声。

有一段时候,她乃至以胡想本身的死为乐事。

暮色滤过几重青纱,将阿豆的背影也映出了多少青灰,而帐中秦素的脸上,也不成制止地染了一层青气。

阿豆微微打了个颤,将手里的铜盆又往怀中拢了拢,肩膀也缩了起来。

信手清算好布巾,阿豆先是侧耳听了一会,随后上前几步,悄悄翻开纱帐,向里窥视。

灭亡于她,竟成豪侈。

翻开棉帘,便是一间大得有些空旷的房间。家俱只要最简朴的几件,妆台缺了一足,用木块垫着;墙壁上霉印班驳;朱漆鼓凳也早已磨损,暴露了本来的木色。唯有倚墙摆放的三屏雕花罗帐床还算无缺,透过两重洗得发白的青纱,模糊可见床板上雕镂的灵芝卷草纹。

纱帐中,秦素缓缓伸开双眸,凝睇着床尾处的阿豆,面无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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