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与阿絮皆屏息听着,待她说完了,方齐齐应是,轻手重脚地去了里间。
她微阖双眼,深深地吐纳了几息,再展开眼时,面上的神情又变得一派温婉。
她也配?!
方才自西庐出来后,钟氏便下了令,叫人将全部西院皆封住了,许进不准出,同时又分拨出数队仆妇,由她的亲信管事领头,去各院搜检。
“是,夫人。”钟财恭声应是,头垂得极低,连大气也不敢出。(未完待续。)
“花好无多时,风过那个知。”
左家的人,这就已经把主张打到秦彦昭头上了么?
甚么青丝君,钟氏真想狠狠地“呸”一声。
很妙。
看着那枯萎的一叶与一花,秦彦昭神情怔忡、目光迟滞,像是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抑或,只是不肯承认。
西窗书斋的搜检就此开端,不止此处,全部西院亦如是。
“算他聪明。”钟氏冷冷一笑,语罢眉梢微挑,唇角绷出一道冷厉的弧度,看向钟财:“钟管事,去找两个最信得过的人来,将这里统统的东西都给我搜一遍。有一点可疑,马上来报。”
“是,母亲。”低平平然的语声,暖和得一如钟氏手中微温的茶盏。
钟氏含笑点头:“去吧。”
秦彦昭惨白的面色,让她有了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她太粗心了,总觉得西院的统统尽在把握,这才叫人暗中算计了去。
“着衣时,可细心搜了?”望着秦彦柏消逝于院门的一角袍摆,钟氏声若寒冰,视野却仍旧望着火线。
“西窗书斋有鼠,封起来罢。”她闲闲淡淡地说道,拂了拂袖袖,仿佛拂去衣衿上飘落的乱红,“钟财,你再亲身跑一趟西泠山房,那院子年久生潮,不宜过冬,便将三娘挪去西华居的西厢居住,刚巧我也想要个灵巧的女儿做伴。”
望着秦彦昭那迹近于受伤的神情,钟氏头一次发觉,她自发得熟谙或掌控的统统,实在,早已不在她的掌中。
每一句都似是而非,似有情而若无情,说是情诗也可,说是感念也可。
不过是个提不上筷的子庶女罢了。
一如她现在对秦彦柏感到陌生普通,那一刻的她,对本身亲生的儿子,亦觉出了一种令人难耐的陌生。
而更令她惊心的是,这一叶一花,是从两本几近落灰的蒙童读物里掉出来的。
西院的景象,实在令民气惊。
“你们也去。”停了半晌,钟氏又叮咛阿柳与阿絮。
真是好一场清秋大梦。
他很快便恭谨地垂下了头,那扯破的伤害,亦跟着这个行动消逝。
钟氏握盏的手指再度泛白。
这两个小厮不是旁人,倒是钟家世仆的后代,行事机警慎重,还识得几个字,确切是信得过的。
秦彦柏面上的渴念与暖和,在这一顷刻,有了一痕扯破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