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走得非常迟缓,像是有些行动不便,一面走一面四下环顾,看上去非常警悟。她一起未做逗留,自秦素丢信的位置行过,一向走到了小径的尽处。
那挤出院门的身形,亦于此时暴露了全貌。
莫名地,秦素的脑海中闪现出了宿世冷宫里那些女人的形象。
这一刹,她捏紧的掌内心,沁出了一手心的汗。
便在这几息间,小径的绝顶,俄然又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这女子行动好快,还好她未曾冒进,不然现在便要与这女子对上了。
秦素的眸色蓦地狞厉,手已经本能地探入怀中,摸了摸藏在那边的两包药与一只小铜烛台。
观其行事,熟极而流,绝非第一次做如许的事,特别是那种轻松安闲的态度,竟然还哼起小调来了,比秦素这个当年的暗桩可要大胆多了。
秦素略微伏低了一些,在原地转换了一个角度。
夜行总需有物防身,这小烛台上有一根锋利,非常锋利,可堪一用。
又过了几息,直到东萱阁表里再无半分声响,秦素方才依着雕栏坐在了地上,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她的腿都蹲得麻了,后背更是汗湿重重,衣袖里兜住的风翻卷而上,刮过湿冷的两臂,直向上裹住脊背,让她忍不住又打了个暗斗。
此时,那女子刚好便行至小径的中部,满身都透露在了秦素的视野下。
此时恰是乌云掩蔽、月华藏匿之时,那女子还将大氅的风帽戴上了,秦素底子瞧不清她的脸孔,独一能够肯定的是,这女子身量不太高,穿得也极浅显,若只看破着,像是二等以下的使女。
秦素极力压下狂跳的心,凝目细看。
秦素立即张大了眼睛。
此时,一大片乌云刚巧涌了上来,遮住了本就不甚敞亮的月华。
直到此时,她方不足裕去打量那女子的样貌。
那门缝里的东西垂垂地显出了形状,倒是一条略有些痴肥的影子。那影子以一种极其迟缓的速率,自东萱阁的门缝中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
她微微直起家体,踌躇再三,却总也迈不出那一步。
秦素一眼看去,蓦地呼吸一窒。
再过了一会,那门内锁头处便传来了刮擦之声,显是那女子已经将流派销上了。
此时,那女子已经蛇普通地挤出了院门,正一步三顾、谨慎翼翼地向着东萱阁门前的那条小径行去。
她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却见那女子行动轻松,自小径的中段一起行至东萱阁的院门,期间无一丝游移停顿,状甚悠然,直似闲庭信步,秦素乃至闻声了她极轻的哼小调的声音。
不知何故,那铁栓摩擦时微涩发凉的声音,竟让秦素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亦没有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