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沈首辅本就不是同路人,不必再劝。”
坐在小天子身边的韦太后温声劝着:“殿下再耐烦些,我与沈首辅陪着殿下呢。”
这风雪的确有些大,可白玉安的声音却在猎猎风雪里不甚清楚。
清秀矗立的薄弱身形,在如许风雪交集的冷冬里,看畴昔竟有几分不幸。
“你那几道折子我若不扣下,就凭着你折子上那些话,皇上一气,砍了你的头便有能够。”
沈珏看了眼桌上还剩下一半的折子,才看向天子低声道:“殿下是万民之主,若殿下都不在乎天下事,如何能管理好朝纲。”
温泉别宫之事,是他与韦太后的买卖,已成定局,窜改不了。
斑斓倾城的闺阁女人,祖父又是朝中元老,青云直上,温香软玉唾手可得,他却人都没去,只差人送去了赔罪帖子。
“江山安定,天子勤政,百姓才气安乐。”
拢了拢狐裘氅衣,他走了畴昔。
他想起白玉安落第探花的那年,尚书家的孙女看中了他,特地邀了他去春郊赴宴。
看着白玉安那仰起来略有些气愤的小脸,沈珏发笑道:“我早该能想到的,白大人半分不懂情面。”
沈珏挑眉,在他这位置上,自来还没谁敢这般语气与他说话的。
白玉安皱眉,纤长的睫毛上已沾了白雪,眸子内有吸惹人的星光,脸上的神情却仍旧冰冷。
他曾去特地去翻过白玉安的籍册,家中的老来子,父亲只是潭州下头的知县,也不知如何养成的这书白痴似的脾气。
端端方正的冷僻少年,脸颊上落着红绯,堪比桃花入秋水,红霞映了天涯。
只见一个小寺人正苦口婆心的劝着白玉循分开,可白玉安头发都被雪吹得斑白了,却还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两人的衣料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广大的衣摆交汇,摩擦出非常的表情。
沈珏眼神沉默,辞职出去,站在宫廊下,远远就瞥见站在不远处的白玉安。
“说到底,百姓何辜?”
“这些人如何这么小的事情也要来上奏?”
他白玉安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怎能窜改。
白玉安瞧见了面前的沈珏,神采立马有些丢脸起来,却还是冰冷又陌生的伸手作辑:“沈首辅。”
面前白玉安的双眼熠熠生辉,眼眸里的悲悯微微有些刺痛了沈珏。
说着沈珏淡淡瞧着白玉安那张娟秀的过分的脸颊:“白大人有话,无妨先对我说。”
白玉安目光里透出些许嘲弄,额前的发丝在玉琢般的脸上飞舞:“下官谢过首辅大人提点,只是下官本就只是一介白衣墨客,孤家寡人一个,既无弘远抱负,亦不求高官厚禄,独一心愿就是百姓安乐足以。”
果然同他教员一样,陈腐保守的性子。
听着沈珏这轻浮的话,白玉安微微皱了眉,任由风雪落于眼中,她只低声道:“我要面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