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子被沈珏在中间压迫着，听到这话赶紧就满口应下。

坐在小天子身边的韦太后温声劝着：“殿下再耐烦些，我与沈首辅陪着殿下呢。”

“你入翰林也快两年，来岁测验若过，自有你的前程，你若要一意孤行，连你教员都救不了你。”

两人的衣料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广大的衣摆交汇，摩擦出非常的表情。

小天子却把手里的笔一扔，不耐烦的看着沈珏筹议：“归正沈先生已经讲明好了，我就不看了吧。”

中间韦贵妃也忙在一旁劝，劝了好一阵了，小天子这才又不甘心的拿起了笔。

风雪里的脸如皎月清华，晏晏如阳春，却还带着少年人的天真与一腔热意。

白玉安不解的昂首看向沈珏：“沈首辅说话何必遮讳饰掩，下官一心只为皇上的江山社稷，为费事的百姓百姓，天然偶然义虑那些虚妄情面。”

他曾去特地去翻过白玉安的籍册，家中的老来子，父亲只是潭州下头的知县，也不知如何养成的这书白痴似的脾气。

摆摆手打发了小寺人，沈珏看着面前的白玉安，娟秀得过分的白净脸上带着墨客惯有的冷酷，人固然矮了他大半截，这脸上的气势，比他这个内阁首辅倒没差多少。

立冬后不久，正大雪，保和殿内灯火透明，不时传来小天子不耐烦的声音。

不由又想起她那夜里咬牙切齿的模样。

清贵高慢的探花郎，看来的确是半分油滑也不懂。

端端方正的冷僻少年，脸颊上落着红绯，堪比桃花入秋水，红霞映了天涯。

看着白玉安那仰起来略有些气愤的小脸，沈珏发笑道：“我早该能想到的，白大人半分不懂情面。”

拢了拢狐裘氅衣，他走了畴昔。

“可现在上千名无辜百姓被抓去修建温泉别宫，地基下的枯骨不知多少，百姓怨声载道，监工寺人又伙同采购官员欺上瞒下，歹意贪污剥削，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她看着沈珏的眼里乃至于带着淡淡气恼：“下官上给皇上的折子一向未有覆信，莫非是沈首辅私扣了下官的折子么。”

“别宫之事，除了些昔日老臣站出来，你又见几人敢上奏？你倒是这节骨眼上往前面钻。”

深深看着白玉安，沈珏俄然道：“自韦国舅寿宴过后，白大人对我仿佛很有些成见，常日里也成心躲着我，但是何故？”

这时内里一个守门寺人出去，看了屋内幕形一眼，就低着头走到沈珏耳边私语了几句。

白玉安皱眉，纤长的睫毛上已沾了白雪，眸子内有吸惹人的星光，脸上的神情却仍旧冰冷。

这在沈珏眼里天然是好笑的。

沈珏看了眼桌上还剩下一半的折子，才看向天子低声道：“殿下是万民之主，若殿下都不在乎天下事，如何能管理好朝纲。”

白玉安目光里透出些许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