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朱自平的脸上缓缓滴下。连续几天他都坐在湖边望着天涯,沉默不语。王厚晓得朱叔叔已经远行,也只能冷静地陪着自平大哥。
“那一晚,雪下得好大,我抱着你沿着巢湖岸边,翻山越岭,只是越往下走,山路就越难走,几十里都不见村落。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在怀中也垂垂没了哭声。爹晓得不能停下来,强撑着赶路,模恍惚糊看到前面一个村落,终究倒在一家灯火最亮的门口。”
转眼畴昔二十年,已是永乐十七年(1419年)。巢湖岸边,此时站着两个青年,一人身着白衣,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更是敞亮如星,固然长得斯文,倒是神采奕奕,恰是王员外的儿子王厚。另一人身着蓝衫,生得虎背熊腰,特别双目炯炯,张合之间似有电光明灭,明显内功深厚,恰是朱志的儿子朱自平。
“平儿:二十二年来,爹无时无刻不想着那场惨痛,不得安宁。如果不是你年幼、爹放心不下,早就该回故乡一趟。过了这么多年,或许已经冤无头债无主,但我必必要归去看看。此行不知会如何,我实在无脸向王大伯告别,把你留在这里,你要为大伯养老尽孝。
“平儿,这东西是陨铁打造,叫陨阳锏。东西从那里得来的,你不必多问,等你长大后,爹天然会奉告你。现在你躺下。”
父亲沉声道:“平儿,这包裹干系到你我性命,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记得吗?”小自平懂事地点点头。朱志解开蓝布条,倒是一根长约三尺的物件,四棱形,上端略小,下端有圆形手柄,高低一体打造,出黑黝黝的光芒。自平小手摸上去,有着丝丝暖意。
王厚应道:“大哥,你常说男儿志在四方,我晓得你必定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你不消担忧我爹娘。只是……你路上千万本身谨慎。”两只年青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时一向伏在他们身边的阿呆,倏然四肢撑起,将头伸得笔挺,望向天涯。
朱自平本年二十二岁,王厚小他半岁,两人打小就以兄弟相称,大了后更是密切无间。朱自平道:“王厚,过了年,到四月份你就要应童试了,我打小对读书诵经不感兴趣,但愿你能考个好名次。”王厚笑道:“大哥喜好舞枪弄棒,将来但是平天下的人物。”
“爹一向不晓得教你练功是对是错,我只但愿你能在这村庄里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但是世事难料,就像当年我也不晓得会有那场灾害。陨阳锏我已用叶汁涂刷多遍,猜想无人能够认出。但此物过于奇特,你要慎用以防惹来横祸。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