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无调侃之意,他回得如此坦白,倒叫她不测,心想此人还真看得开。她来见他是有事相询,便也不胶葛其他,直截了本地问:“殿下对平西王此人如何看?”
“饿。”他摁住她双肩,在她脸上舔了两口。
传闻她为多铎打理家务,无不当帖,天然是聪敏无能的。女报酬妻妾笨拙倒也没甚么,如要与之生儿育女,便是*些才好,诞下的孩子心机脾气若随母亲也不至于令人绝望。
“你我并非陌路,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多尔衮睨着她柔声道,视野在她肚子上打了个转,又以熟稔的语气说,“昔日也未曾叮咛你甚么,何况现在……”
多尔衮浅笑点头,也不在乎她占了长官,一边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一边盯着她瞧。只见她穿一件象牙色素缎夹袍,衣衿袖口绣花,以熏貂缘边,发髻上只戴一支金海棠攒珠簪子。与之前比拟,倒是丰腴了些,两颊红润,气色非常好,那腻白的面庞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现在已快五个月了吧,肚腹隆起,身子也显得圆润。容色如许出众,更可贵如此好生养……他视野在她胸臀流连,喉咙发紧,看她的眼神更加热切。
多尔衮暗道可惜,漫不经心肠答复:“我有事寻你。”
她闲闲瞧他一眼,道:“再搅我用饭,气便更不顺了。”
她望着他持续问:“王上莫非算准吴三桂会降不成?”
府里新制的衣袍送来,牧槿提了一件依着身上比了比,总觉着有些小。
贰心中天然以满清为念,钱昭对此不敢苟同,道:“曾闻闯王占有北京,对降顺官员鞭挞逼夺财帛,以此助饷。关外军屯皆被将帅占为私田,吴家应当富甲一方,若也被如此‘追饷’,恐是身家性命皆不保。”她查阅明季户部旧档,辽东屯粮逐年减少,连缀战事恐怕不是来由,膏腴之地约莫都被关宁军将帅分刮洁净。
多尔衮非常讶异,却赏识她灵敏,点头道:“吴家比之祖氏另有不如,这两家既是姻亲更同为辽西豪族,家财丰富理所当然。不止两族如此,其部下将官皆以田产致富,那里会与李自成合得来。”
钱昭以手支颐,听完向牧槿叮咛道:“去给你们王爷温酒来。”牧槿暗笑,回声去了。
她“嗯”了一声,右手五指在他后颈轻梳着。
“你吃你吃,可别饿着。”多铎见她眼底带着笑意,语气带着昔日的密切,不由喜上心头。
她只觉似有蜒蚰在心头爬动而过,粘腻恶心之感顿生,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没好气地说:“桂王已自主,广东福建俱不稳,殿下此时怎不忧犒军国之事?”
他觉出她语意转软,颇乐意奉迎,也笑道:“我传闻南人都以他为爱妾之故与李自成势不两立。”
钱昭回屋恰好瞧见,便道:“不如尝尝。”牧槿应了声,抱了衣裳要回房去,她却说:“就在这换吧,也没旁人。”又叮咛耿谅去内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