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送来便是。”他临去前挥了挥手道。多铎心下有些不快,要他操甚么心,莫非本身还能薄待了她不成?
“鄙人如何敢谈指教!”乌巴海做惶恐状,又道,“冯学士应知摄政王日前刚令礼部下谕旨,允满汉间婚娶。鄙人此来,便是为了提亲。”
多尔衮见他回身就要走,忙唤住了,道:“等等。”
多铎一时愣了,半晌方道:“这……能行么?”他倒不怕身为户部尚书的英额尔岱弄不清这底事,只是有些担忧钱昭不喜。
但是,他附和通婚,却不代表自家想与旗人互为姻亲。
这东西有些烫手,他瞄了一眼,却未接,仿佛是孤零零的一行“银一万两”,内心多少有些膈应,道:“如果贺礼我就收了。”
乌巴海却不管他是否装傻充愣,直截了本隧道:“是鄙人想求娶学士令媛。鄙人本年一十九岁,袭世职二等阿思尼哈番(注二等男),从未婚娶。想来冯学士还记得半年前,鄙人机遇偶合见过令爱一面,甚为倾慕,只是苦于族裔有别难成眷侣。现在摄政王既然有旨意令满汉亲睦,鄙人便顾不得冒昧,速来登门拜访了。”
多尔衮起家,从书桌背面走出来,对他道:“这桩婚事总会有些闲话,正因如此,便更要做得标致些,也好叫旁人议论时,多衡量衡量。”
多尔衮并不对峙,点头道:“算贺礼也无妨。”
多尔衮并不料外,只是淡淡问道:“哦,你预备如何个章程?”
多尔衮递给他一张笺纸,道:“给她添些嫁妆。”
多铎奇道:“不是准了满汉通婚么?我与她换了家状就成,其他有甚么干系?”
多铎听了这话再欢畅没有了,他向来就是爱出风头的,有人拦着还唯恐场面不大,这回有多尔衮背书,更是无所顾忌,对劲笑道:“哥,听你的。”
冯铨这日休沐,正捧着刚得的书帖细细品赏,家人却报有客来。
他安闲清廷任官以来,一贯深切简出谨言慎行,跟同僚也不过点头之交,鲜少跟甚么人来往,倒是猎奇这不速之客是谁,待老仆通报了姓名,震惊之余内心却忐忑起来。
多尔衮放下茶碗,道:“旁人能够,你却不可。你的福晋须无可指责。”多铎闻言非常不痛快,觉得他要拆台,拧眉正要辩驳,却听他道,“你去寻英额尔岱,他承诺了钱昭入他家籍册。公女身份勉强可配。”
那年青的满洲将官捧茶不过沾了沾唇,就笑着放下道:“哦,冯学士不必如此客气。鄙人这返来并无公事在身,倒是为了私事。”
多尔衮搁笔望向他,问道:“有事?”
“你另有甚么叮咛?”他急着去找英额尔岱把事儿定下来,内心一向惦记钱昭要他这几天就送雁畴昔,可不是要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