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头也不抬，回道：“才多大一会儿，又不是滂湃大雨，若夜里还持续下，约莫能得两大瓮。你那是玉泉山的水。”

他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泠泠寒光，打了暗斗，道：“说甚么呢，我哪是那种人！”

多铎瞧着她，又问：“那日我哥问，你如何不说？”

“随你。”多铎把她推到炕上，道，“旁人的有甚么好惦记，不如你再给我生几个……”

钱昭回道：“男孩儿要来做甚么，一个还不嫌烦么？”

钱昭蹙眉道：“如何还能拿人家钱？”

多铎笑道：“老头也不能白认闺女，他乐意，你就欢畅收下。”

多铎道：“你心也忒软了！这不痛不痒的下回怎能记得住。让他们去廊下跪一宿，罚俩月例银，明儿持续当值就诚恳了。对了，他们犯了甚么错？”

多铎又道：“老头平时对我都爱搭不睬的，倒是跟你投缘，还给了两千两与你压箱。”

“倒是我的不是？”钱昭挑眉道。

钱昭笑了笑，不置可否，招手让小圆将方才写的那几页笺纸拿过来，递予他道：“户部与工部有很多职司堆叠，比如为铸钱分设宝泉局与宝源局，各地税关有工部关也有户部关，若不能好好协理掌管，必定会相互扯皮争利。我觉得最抱负，是将两部有关财赋钱税的档房归并，设大臣吏员专管。不过这牵涉太广，恐怕短时候难以做到，故而权宜之计便是做个端方出来，把两部各自的‘地盘’划得再清楚些。”

多铎手里捧着那些墨迹未干的纸，听得有些走神，问道：“如何想到提及这个？”

钱昭那边已完事，搁了笔，起家从书桌背面走出来，问道：“齐布琛他爹么？”

钱昭坐直了，望着他道：“今后你要沾谁都随你喜好，只是我身边的人，你一个都不准碰，不然……”

多铎便在炕上坐，小圆随即端上茶来，他捧起杯盏问道：“这是外头接的雨水吗？”

“哦，那等明儿再给我尝尝。”多铎道，“对了，后儿纳采我让阿山来。”

“不是便最好了。”钱昭笑着说，又搭着他肩膀道，“佟氏若生的女儿，我想抱来与小七作伴，你看好吗？”

钱昭点头道：“嗯。倒是费事尚书了。”

“你想如何的都成。”多铎拥了她，问：“今儿屋里如何只要小圆服侍，牧槿和耿谅呢？”

钱昭睨了他一眼，道：“这情面先记取。结婚以后，回礼我来安排。”

钱昭顺服地靠在他肩膀上，抱怨道：“不知是谁，甚么事儿都筹算瞒着我。”

钱昭笑道：“今儿二格格和额驸过来，可巧提到佟氏。”

钱昭“咿”了一声，双臂软软勾住他的脖子。

多铎一听她提佟氏就头皮发麻，道：“你喜好就抱来。可为甚么是格格，阿哥不是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