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生来就是一手好牌,随便打,打到最后大不了和局,乃至就算是输了,也不会太惨痛,如陆扶风,随性如此,不过是战死疆场,受万人敬佩。而有些人生来手上就是一手烂牌,不得不为了保存精打细算,算到最后最好不过和局,但她如果不算,怕是连活下来的机遇都不会有,如陆扶桑。
见国主因绥王堕入了深思,与陆扶桑并坐的崔林淡笑着,起手给陆扶桑斟了一杯茶,“绥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率性。”
堂堂皇女,活到这类份上,实在是……有辱皇命。
当年,扶云殿下成太女的呼声从未比国主低过。
‘陆扶云’
而城西如空处站着的女子,让陆扶风暗觉非常眼熟。
“嗯。”见车辇已是备好了,陆扶风未与月如多言,径直上了车,而月如也极其有默契的未与陆扶风提她与扶云殿下在竹林中的过往。一主一仆无人开言,只是一个坐在车辇外驾车,一个坐在车辇内发楞。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多少时。
“有劳了。”见那着宫装的女子在城西的匾额下,抱着雨伞悄悄地立着,陆扶风唇间浮笑,“我未曾想过会有人在此等我。”
为甚么会高兴呢?陆扶风眯着眼,许是这般的奉迎让人放心。且女帝想要的,绥王刚好有,而绥王刚好不想要。
陆扶桑从车窗处看着陆扶风临走前的盈盈一笑,微微有些失神。不是说好了,让她先行么?
见国主半晌未应,崔林偷瞧了陆扶桑一眼,见她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不由得‘啪’落下一字,“圣上!”
念及明谒本是出世之人,许比俗人通透,故陆扶云也未纠结,径直拿着明谒留给她的手札,从禅院的院门拜别。
“是吗?”陆扶桑瞧了瞧崔林低眉顺目标模样,面色跟着冷下来。伸手捏住崔林的下颌,陆扶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善,“阿林,你一贯是晓得本身身份的。对吗?你会一向爱着寡人,直到你死?”
说发楞实在也不精确,不过是感觉坐在车里有些无聊――特别是给伶云上完香后。
脑中一幕又一幕的同案共食,同书共读,同花共赏……
她与陆扶桑的第一面,陆扶桑既不冷傲,也不睿智,独一能让人存眷的,便是不幸。陆扶风玩味地回想着绥王影象中,女帝幼时衣衫上的补丁。
一个偶然于皇位的皇女,一个有实权却无求的皇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或许权势于绥王而言,满是拖累。
“主子说这些何为。这本就是月如分内之事。”月如见陆扶风从城西中出来毫发无损,还双目含笑意,随即笑着迎上去,引着陆扶风朝着一旁的马车走,“车子已经备好了。”
“扶……”陆扶风含笑回望了陆扶桑一眼,抿唇放下车帘。持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