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转着，母亲住的院子仿佛好高好高，垂垂地，闪着缓缓光辉的琉璃瓦离她越来越远。

如何会打不开呢？她心惴惴不安，她哭喊着，喊来下人给她开门。

父亲很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等我坐到三品就去接你返来，好不好？”

“二夫人您不能想不开啊……”

“娘，娘，虫虫……”

四周猝然间变得敞亮起来，还是母亲住过的小院，屋檐下零散挂了两条白绫，看起来像是办丧事却一点也不昌大。

母亲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不说话。

仆人放下小女孩，从母亲的红裙子下抱出一个皱巴巴的男婴。

林孝玨想从无边的黑暗中展开眼，可不管如何尽力都闯不出这个梦境。

这是伏低做小了，也不晓得有多少真情在。

“将这个孽障给我送到庙里去。”耳边充满着吓人的叫骂声和无助的踏踏声，小女孩坐着马车消逝在红色的光晕里。

“棺材子呢？徐四那老货呢？”她们四周找着弟弟和慈爱的老仆而不得。

院子里俄然热烈起来。

“虫，有虫。”童音稚嫩，小女孩咯咯笑着，还摊开手中的叶子给奶娘看。

“弟弟不见了。”小女孩无声的笑，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将叶子攥在手间，不再给奶娘看，还从奶娘胳膊下穿畴昔，格登噔就往配房里跑。

“娘。”

没有人说话，只要穿带孝衣的仆人跪在正屋的门槛前。

父亲越说越气：“我林家世代清流，就因为娶了你这莽夫之女，毁了明净，我休了你。”

小短腿跑的更快，在院子里到处找母亲，奶娘就在前面追她，她理也不睬。

光影如梭，转出一个旋涡，院子里一下子多了很多凶神恶煞的老奴，她们将小女孩拦腰抱起，塞到一个恶奴的胳膊下，小女孩的天下美满是倒立的。

“是弟弟啊。”“母亲不知用如何的精力，用死去的躯体生下肚子里的弟弟。”小女孩哇哇大哭，她将目光挪向母亲的脸，母亲昔日的明丽笑容已经不在，现在只剩下恍惚和淤青，唯有眼角有一滴珍珠大小的眼泪还能够清楚见到。

是母亲又丢了。

花团锦簇的院子里，东配房下，青藤爬满乘凉的架子。胖嘟嘟的小女孩眨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肥手一伸，就揪下一片翠绿的的叶子。

明天院子里很温馨，祖母来过以后就再没见过母亲。

终究在正屋找到了母亲，母亲手扶着大肚子，脸上挂着两行泪，坐在黄花梨木调着花开繁华的罗汉床上，有个锦衣翩翩的男人坐在母亲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