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唱之人恰是伍炀，他声音更加高亢，而琴音却逐步转为平平。琴声婉转，曲终一片潺潺流水，鸟语花香。

“哈哈哈。”奏罢，有人朗声笑道，“朋逸心中自有沟壑，但是这吟唱的也太激昂了些，倒是和不住恺之这收放自如的旷达之音啊。”

“现在寺人擅权，宦海暗中，很多能人异士不是弃官而去，便是隐居山林了啊。”

裴绍一愣，眼中神采莫测。

顾言却笑意盈盈，言道，“娆乃知音。”

琴音由缓入急，仿若清流急湍，石髓入云，短促中又带着一丝温和。

陈娆跪坐席间，悄悄的打量劈面的阿谁顾家青年。他只是低头调弦，并未曾接话。

裴绍轻笑一声，端起茶杯。伍炀并没有重视到两人非常，只是蹙眉深思。

屋内炭火烧的正旺，火上烧着的茶水微微沸腾，一种极其淡雅的茶香充盈着全部房间。房内设施粗陋却精美，随便却高雅，茶盘边堆积了几卷古籍，墙壁上挂了一柄宝剑。

崔先生一愣，忙给伍炀使了个眼色。伍炀只当作没看到，只是悄悄盯着裴绍。

陈娆有些赧然，“那里，只是从小喜好听，本身却不会弹。那里称的上成就。”

连一旁的伍炀与上座的崔老也都惊奇的侧目看着陈娆。一曲结束，顾言昂首看着陈娆，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他轻声叹道。

陈娆耳听着琴音，竟然不由得叹道，“峨峨兮若泰山。”

陈娆没有传闻过顾家三郎，也不晓得他出身望族，在士人当中也很有声望。只是模糊间感觉年长他很多的伍炀和崔先生言语中竟然对他非常尊敬。

裴绍勾了勾嘴角，“有人说过，以暴制暴，兵事也能救人。”

顾言昂首，浅笑道，“如何当的崔老谬赞。”

伍炀却蹙了蹙眉头，“大乱本源在于朝内，清束朝廷，轻赋窜改，一样能够事情成治，如何需求纠结义兵，兵器相见？”

顾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眼中竟然有些悲惨萧索的味道，他暗叹一口气，放下茶盏，慎重的道出十二个字。

陈娆看的那崔先生清奇古貌，又志趣高雅，交友名流，不似等闲之辈。她俄然想起小时候阿翁带着她寻访山中隐士时说的话。

裴绍挑眉，“恺之之言，天下又该如何由乱入治？”

陈娆一愣，仿佛感觉这顾三郎对裴绍有种莫名的敌意。她昂首打量顾言，却见他俄然又转向目光看着她。

言罢他又看着裴绍，轻笑，“不过，要说天下，乱象已成，天命不成违。将军言事情成治，却不知是本着仁心，还是妄谈霸业？”

陈娆未曾插话，只如昔日悄悄的听着。听到此处，她心下一惊，俄然有些明白了，裴绍行的是霸道，顾言奉的，倒是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