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体味她了。
她这表哥,心机还一向放在仕进上,科举多次失利,这才想着拿钱买官。
进殿请香时,莺歌将海云舒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夫人,时候方才好,两只胖头鱼,入网了。”
“不准瞎扯。”他食指摁着她的嘴唇:“等我挣够了钱,再拖人捐个官,到时候就娶你做大娘子。分开那程家的火坑。甚么侯爷,甚么海娘子,都挨不着我们的事儿。”
程子枫拉开车帘,不由吃了一惊。
“他现在哪儿顾得上我啊,满脑筋都是他大娘子手里的金银珠宝。”
难不成她还真想着去攀摄政王府的高枝儿?人家不过就是恨她畴前悔婚,想玩弄她罢了,过几天就玩厌了。
嗨,实在不可,就听母亲的,给她认个错得了。
“啊,没甚么。”程子枫赶紧把思路拉返来,免得叫人看出他那点设法。
白师师亦是笑得直往他怀里钻:“表哥你真坏。”
程子枫脑袋疼的短长。
“那你若做不了官呢?我就这么耗着?”
“讨厌,净说些不害臊的,也不怕菩萨见怪……”
用贤妻良母的名声把她一辈子困在侯府,才是上策。
“不是去游湖吗?这是去哪?”
窗下,一张木质的禅床,男女交颈而卧,锦被里翻着红浪。
卢鸣怀里抱着美人,天然是满口承诺:“师师,我如何能够负你呢?我就差把心掏给你了。前几日,你被夹在侯府大门口示众,你不晓得我看了有多心疼。恨不得跟那帮兵鲁子拼了。”
他摆手:“随便,你说如何就如何吧。”
帮侯府填洞穴,纳白师师入府,给他洗掉临阵投敌的罪名……都是前面雷声大,最后落的雨点小。
“那就收网吧。”
莺歌微微一笑:“是。”
如此策画完,程子枫内心稍稍安稳些。
“菩萨才顾不上管我呢……”
“侯爷,你听我解释啊……”
宝心那贱丫头去哪儿了?不是让她好好守在内里吗!
“来都来了。侯爷也去给琮儿添柱香求个安然吧。”
卢鸣冷讽刺着:“他这东昌侯当的舒畅啊,大娘子跟了摄政王,小妾跟了我,到头来只剩他一个头顶大草原。”
“你再等我几年。我有个身份也好护你不是?”
他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我都听你的。”
“谁晓得你是不是给我放空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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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舒笑:“本来是要带着琮儿一起游湖的,可他睡了,我想着之前在佛祖面前给他求过安然,算着日子,也该来还愿了,这才叫人改道儿直奔武陵寺。”
宝心在门外守着,白师师则单独出来与表哥私会。
内心的小算盘也是打得噼啪响——
房门俄然被人踹开,只见程子枫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以是刚才禅房里产生的统统,每句话,每个字,内里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