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狱与刑部的大牢比拟,私刑用得更多,固然不是那种棍棒之类的酷刑,但是一些折磨人的小把戏,甚么滴水刑,穿针刑,各种磋磨人的细碎工夫,专门整治不听话的妇人,不给人逼死,也足以给人逼疯了。
“忠心?你与外男厮混,妄图程家产业也是对我忠心?”
固然她万般挣扎,砸锅砸碗地闹,老夫人这回也没给她开这个恩。
“好歹她也在侯府服侍了这么多年,我身为主母娘子,如何也得送她一程。”
小婵撇撇嘴:“夫人还美意给她送吃的,换做奴婢,恨不得将她三刀六个洞,也难出胸中的这口恶气。”
身为人母,海云舒做不到对一个婴孩动手,做不到把上一世的仇恨带到这个强大的身材上。
整日活在白师师的淫威之下,搞得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战战兢兢。
小小的心脏固执有力的跳动。
“你不敢吧?怂蛋!怪不得正房和妾室都给你带帽子,你杀不动大娘子,忍了这口窝囊气,现在又把火撒到我头上,你该死被绿啊。”
“珂儿,你小娘作歹多端,母亲本日所为,便是成全我,也是保全你。”
“白师师这几年养尊处优,平时擦破个皮,都要赖着程子枫哭半天,那里受过内狱这等苦,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是起不来了。”
老夫人想也没想:“乱棍打死。”
莺歌煮了壶梅子酒给主子解渴:“奴婢可听过,内狱里的掌事嬷嬷最是心狠手辣,犯了事的妇人就算再放肆,到她们手里也都被治的乖乖听话。”
“去那边面的妇人哪有不谩骂的?骂的越多,只会让人感觉她咎由自取。早上寿宁堂又叫人去扇了三十个嘴巴子,打得她口吐鲜血,口舌生疮,这半天是诚恳了。下午还发了烧,躺在炕上只说胡话……”
海云舒抚摩他稚嫩的脸颊。模样还是上一世的模样,只是小小的身材,接受了太多折磨。
“你这贱特别的蠢货,还嘴硬?我教你先苦后甜,教你忍一步海阔天空,你可听过一句?现在落得这个了局,也是咎由自取。”
内狱是专门关押犯了事的妇人的,凡是被送出来,这辈子就再难出来。
程子枫:“好,老子明天就打死你,以正家法。看今后谁还敢有样学样!”
海云舒捧着热腾腾的梅子酒,闻了闻香:“拿些银子去内狱里办理一下,叫内里的嬷嬷好好照顾照顾她。”
海云舒幽幽道:“无妨,你去问问那边的掌事嬷嬷,甚么时候便利,我好去见见白小娘。”
“够了!”此事原委已经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她心知肚明:“是甚么光彩的事儿吗?大庭广众之下折腾个没完。妇人坏了端方就送去内狱,你一个主君,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怎料,睡梦中的珂儿竟想听懂了似的,翻了个身,含混中拉着海云舒的手,放在胸口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