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寿宁堂的垂杨柳结出一层新芽。
少阳是先帝爱女,正宫嫡出,天然瞧不上小康氏这等庶妃。
她若兴趣来了讽刺两句,也没人敢把她如何着。
远处有几个公子哥骑着马窃窃群情。
*
几人一阵轰笑,乐此不疲。
“都甚么朝代了,她还太端着个公主的架子,摆给谁看啊。”
眼下海云舒风头正盛,硬碰硬可不是上策。
“满京都谁不晓得你是最会理家管事的,偌大个侯府,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
小婵直点头:“算了,我这脑筋可学不会,我就跟着夫人吃吃喝喝得了。”
承明池边,木兰围场,青山绿草碧连天,一片朝气盎然。
少阳长公主拉着海云舒坐下,与她搭动手,说:“你此人就是太闷,今后得空儿要多出来逛逛,别总一头扎在院子里,家长里短个没完。人都憋傻了。”
海云舒温馨地站在少阳长公主身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罩在超脱的锦袍中。
之前,海云舒性子内敛,不喜热烈,只爱埋着脑袋在账房里瞧帐本。
“登不下台面的东西,只会撒娇耍媚那一套。偏男人就喜好。
“你这傻丫头,再反面也都是面子上的,一家人,同气连枝,她还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妹拖垮驸马啊。”
另一个也跟着阿谀:“就是,一会儿叫过来玩玩儿。能被小公爷你看上是她的福分。”
宋明冲拳头紧握,狠狠拂袖拜别:“这家没法儿待了!”
海云舒好巧不巧,正坐在当中。
海云舒眉眼含笑:“我笨口拙舌的,出来也是丢人。”
“你!”他说着就要抬手。
马球场上,两边肆意奔腾,苦战正酣。
先帝旧臣家的官眷多数在长公主一边闲谈,幼帝新臣那一边,则是些当朝新贵家的妇人围着。
眉宇间,寒霜普通清秀绝俗,全然瞧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倒像是十六七岁的女人家。
一番美意,不管至心冒充,海云舒一一谢过。
“那谁啊,嫩的跟花骨朵一样,如何向来没见过?”
“小公爷你有所不知,她是东昌侯夫人。”
海云舒笑:“那你可比莺歌有福。”
“她另有一支金凤尾球杆,父皇赏的,她以此为荣,每次打球都带着。喏,就是阿谁。”
“要不要找人去搅和搅和?”
“小公爷马骑得最好,还怕治不住她吗?”
程老夫人谋定深算:“她一个丫头电影,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翻出甚么风波?让人盯紧些就是。”
海云舒摇着团扇:“小婵,好好跟莺歌学着点。”
小太后那边的人说——
院子里鸟儿叽叽喳喳闹个没完,秦嬷嬷怕吵着老夫人,让人拿杆子撵走了几波来做窝的燕子。
海云舒:“果然是希世珍品。”
“她凑趣她的,碍不着我们甚么事儿。”
“那就由着她对劲?”
“奴婢是担忧大娘子翅膀硬了,要飞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