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那日在天枢不告而别后,我就一向想要去找你。这巫士明夷奉告我你人在临淄城,我就干脆带着四儿一起来找你了。可惜,你也去了广饶城,害得我们在临淄城白逛了好几天。此次返来,你可见着四儿了?”
于安眸色一暗,复又低下了头:“见着了。”
这时,头顶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暴风像脱了缰的野马从山顶直冲而下。
“放心吧!”于安拍了拍无恤手臂,接过藤条大步走到鲁姬面前,一点头:“失礼了。”
面前峻峭的岩壁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把我们死死地困在了半山腰。
我翘了翘脚指又弓了弓脚背,道:“不紧不松,你包得很好。于安,你父亲当年归天后,你为甚么会呈现在秦国?在雪地里追杀我们的那些人是智氏派来的吗?”
“为了我?”于安抬开端来怔怔地看着我。
“人偶然候胡涂些,也不是好事,我就挺想做个胡涂的人。”于安替我双脚缠好了布条后,提剑站了起来,“放心吧,明天我们必然会没事的。”
我被风推着往前扑去,无恤一把扯住我缓慢地蹲下了身子。
此处山岳的北麓和东西两面完整分歧,这里没有矗立的树木,也没有富强的杂草,浓得散不开的雾气到了这里就被迅猛的夜风撕了个粉碎。山腰上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耳边永不断息的风声,仿佛就是这些石型怪兽可骇的吼声。
“好了,你弯弯脚看,但是太紧了?”于安松开了我的右脚。
右脚的鞋底破了一个大洞,脚掌前面也掀了一层皮,暴露了内里带血的嫩肉。如果现在不包扎,以后是铁定走不了路了。我低头往本身身上瞧了一眼,本来穿在内里的袍子已经脱下来盖在剑士顿的尸身上了,身上这件单衣因为沾血比别人的少,也已经撕了很多布料给齐侯和阿鱼做了包扎伤口的绑带。现在这么一坐,下摆连小腿都遮不住了。这那里还能多撕出一块呢?
“我从广饶城返来,就晓得你被人劫走了,四儿每日只关在屋子里哭,我们也没说上几句话。”
“同你绑在一起便可与你存亡相随,我另有甚么好怕的?”山风越来越大,山顶上不竭有石块从我们身边滚落,可握着腰间这根藤条,我的心却变得格外安好。
“我这两年做的还是刀口舔血的事,是不是董安于的儿子又有甚么辨别呢?”于安嘲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只冷静地把袖子撕成一条条碎布,谨慎翼翼地缠在我右脚上。
“诺!”这些暗卫固然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了伤,但应起话来还是清脆有力。
时候一点点地畴昔,乌云粉饰了明月的光芒。降落的夜空像是一块饱浸了墨汁的布帛,一根根雨线从它墨色的织纹里飞落而下,被山风囊括着密密地划过我的脸庞。黑暗中,十二个劲衣佩剑的军人凹凸错落地站在几块大石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