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没有认你,你为何还要来?
“你要和世子回新绛?”他又刺了一条鱼,然后举着寒光四射的剑走上了岸。
乳红色的鱼汤在铜锜里汩汩地冒着泡,香气把失落了好几天的黑子引了过来。他给一旁的张孟谈行了一礼后,大喇喇地坐到了我身边:“丫头,我几天不在,你如何搞成这副鬼模样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了,尽管奉告哥哥,哥哥帮你去揍他。”
“你想开了?”他问。
张孟谈这时却俄然收了笑容,提剑冲着我身后黑漆漆的树林大喝了一声:“谁在内里,都给我出来!”他这一声喝,篝火旁的十几个兵士全都把剑拔了出来,小小的营地一时候寒光四射。
“我嘴上有伤,沾不得荤腥。还是我炖了你们吃吧!”我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鱼,冲他弯了弯嘴角。许是我太久没笑,张孟谈见到我的笑容,竟愣住了。
“不,他早就晓得我是谁。”我望着山顶那抹越来越小的身影,悄悄地摇了点头。
<!--章节内容开端-->周王三十八年春,我分开了伍封,分开了秦国。
“那你为何不留下?他才是你回秦的来由,不是吗?”明夷伸手替我放下车幔,一层薄纱隔去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执念。
“你是个文士,为何穿了胡人的裤子?”上衣下裳是中原男人一贯的装束,裤子则是北方蛮夷的服饰,士族们穿了是会被人嘲笑轻贱的。
离了雍都,近了摩崖山脚,有煦风穿幔而过,闭目养神的明夷俄然展开眼睛,望着车外道:“小儿,有人来送你了。”
“哦!”黑子脖子一仰,把碗里的汤咕咚咕咚喝个洁净便回声走了。
“如许骑马更便利些。”他猛地将剑插进水里,旋即一条银色的大鱼就被死死地钉在了剑尖,“接着!”不幸的鱼儿在他手里挣扎了两下被扔到了我身边,“你此番离了秦国要去那里?”他低头看向阴暗的河水随口问了一句。
“不,我只是想找个温馨的处所住下来。如果待在晋国,也便利你把天真和四儿的动静带给我。”
“那就先别想了!走吧,炖鱼汤去,我炖的鱼汤可比稷食好吃。”张孟谈把剖开洗净的鱼在我面前甩了甩。
出城往南,行至渭水,坐船逆流而下,不过几日就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路程虽快,但乘舟晕浪,伯鲁的身子却吃不消了。是以,世人又在高陵城登陆,改走了几天陆路。
我点头:“我此番若再归去,就没那么轻易出来了吧?”
他摆明是想同我卖关子,可我却偶然细问,只用脚踢了踢他,道:“去把世子的碗拿来,就说我给他炖了药。”
一眶泪水不知从何而生,流尽了,只一见便又满了。
“我觉得我能够接管他任何的解释,任何的安排。但是我错了,我做不到无欲无求,做不到甘之如饴地活在谎话里。以是……至始至终,我都没能明白瑶女的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