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美意递给我一把梳篦。我足足花了两刻钟才把打结的头发理顺，绑好一个总角。黑子一等我放下梳篦就拉着我一起疾走，我根本来不及看清四周的环境就已经被他推动了一间屋子。

“禀夫人，是黑子事前考量不周才致任务失利。”黑子还是把头磕在地上，恭敬地回道。

美妇掩唇又是一笑，而后袅袅站起家来：“如许啊――那我马上派人送女人出谷，黑子也别跪着了，去领死药吧！”她说完仪态万千地从案几后走了出来。

我歪头朝镜中一看，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那里是鸟窝？这的确是一团连鸟都看不上眼的杂草。

美妇微微侧首看了一眸子帘背后的人笑道：“女人做的那些事，主上早有耳闻。能将女人归入麾下，天然是件丧事。留在天枢里的人，都得是心甘甘心的，女人不如在这里待上四个月，四个月后你若还想走，我便派人送你回秦，如何？”

“夫人留步！”在美妇出门之前，我喊住了她。

“到时候由你决定杀或不杀。”

“夫人与阿拾素未蒙面，为何要千方百计留下我？”

我白了一眼身边不幸兮兮的黑子，大声回道：“夫人有所不知，阿拾与这位大哥一向分歧，他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几天下来，人已经累得虚脱，没力量点灯，摸着一个像床铺的东西就趴了上去。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

一出了美妇的院子，黑子就忍不住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呵叱道：“你的胆量也太大了吧，敢跟夫人这么说话！”

“小儿本年几岁了？叫甚么名字？可愿留在这里为天枢所用？”

“禀夫人，小女本年十四，名唤阿拾，秦国人，不肯留在此处。”

黑子说的，实在我早已发明。前面的白衣女子行进的线路极其奇特，她的每一次落脚仿佛都有玄机，忽而往右，忽而往左，偶然还会绕着一棵大树转上半圈，然后转换方向。

“见过主上，见过五音夫人！”黑子把头磕在地上，大声喊道。

“事情我都传闻了，前次赐你的佩剑明日交还给明夷，别的再去领三十重杖。”

“……”

我话音刚落，黑子已经吓傻了。美妇掩袖轻笑一声，道：“如此，那黑子明日还完剑以后，便到医尘处领一副死药吧！”

“这但是你说的！”黑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口喘气的工夫都没给我，就拉着我往南面跑去。

面前的环境和我之前估计的完整分歧。没有灌药，没有喂毒，乃至连忘忧酒都没让我喝，悄悄巧巧地就说要放我走？可我既然进了这个处所，不探个究竟又如何舍得走！

“你此人也太没骨气了，从速起来啊！”我拉了他一下，他把我的腿抱得死紧，一动不动。

“丫头从速起来！主上和夫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