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伯嬴看了看我，有些游移。

我用最快的速率挣开他的臂弯，翻身上了马背。

这巴蜀的芳荼与我常日里在野地里看到的苦荼很有分歧，它被烤干的叶片小小的，皱皱的，只要一个指节的长宽，一捏便碎。我原觉得这芳荼是要直接投入水中与黍、稷同煮，煮熟便能够混着同吃了。没想到，却被史墨逮住机遇好好地讽刺了一把。

我大喝一声，纵马飞奔而去。

“将军，你喜好喝甚么酒？”伯嬴开口突破了四人之间难堪的沉默。

“他后日便走了，我让你和他见上一面，莫非不好？”

“如果你担忧伯嬴，我来同她说。”伍封蓦地进步了声音，眼中闪出非常的亮光。

“你再说一遍？”他一手扶着我的脑袋，另一手将我死死地压在身下。

我闻言转头瞪了无恤一眼。无恤半眯着眼睛咧嘴一笑，像极了奸刁的狐狸。

“我不是你的。”我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们这是在做甚么？”伯嬴的声音俄然钻进我的耳朵，我赶紧伸手猛推无恤。

此时的氛围，俄然有些难堪。

“巴蜀之地离晋国相距不止千里，这赵家四子为何如此操心要给师父送这么一份厚礼？还刚巧送到了您内心上。”

“答案不对，再说一遍。”他轻笑着又在我额头吻了一下。

“小儿……”

“小儿，和我归秦吧？”伍封冷不丁扔出一个响雷，刹时把我震住了。

“不，我若同你归秦，你如何同公子利交代？如何同赵氏交代？将军，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伍封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之前只喝一种酒，现在喝不到了，就不喝了。”

“你和赵无恤？”他问得有些踌躇。

“是赵家四子赵季廷派人送来的，说是蜀地的巫女们今春制的第一盒芳荼，还新创了一种饮法。”

我这时转头再看伍封，伍封浅笑着，神情和顺，可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嘴唇也抿得太紧。他以往难过时，便是这个模样。

“你……”我又羞又恼，死命地推搡着他，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我的脸，调笑道，“这回该亲那里呢？”

“将军等等我！”伯嬴两腿一夹，紧忙跟了上去。

我浅笑着拭去眼角的泪水，悄悄地把本身依入他怀中：“将军，保重。”

史墨这几日迷上了一种采自巴蜀之地的芳荼（1）。凌晨，他派人去城外取山泉水回府。午后，便端一个小炉，捧一把柴炭坐在院中煮饮芳荼。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起来吧！”无恤伸手把我拉了起来，“阿姐，我们也该归去了。本日哺时过后，四哥和六弟就该到了，卿父到时候见不到我们两个定要见怪。”

我们就如许在草地上悄悄地躺着，天空中时不时飘过一片白云，太阳的光芒亮一阵，暗一阵。在这变幻的光影里，我放松了身子，闭上了眼睛。风中传来云雀的呢喃，风中传来我们此起彼伏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