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抬起眼角望他一眼，想从他脸上瞧出半分愤怒，全然没有，方才那句话说出来，竟像是决计解释普通。

她在内心数着时候，这一次他又站了两个钟头。

德昭仓猝放下茶杯，仓促粉饰：“我何需探你的话，不过一个丫环罢了。”

幼清点头，“没有。”

幼清无法，只得在前引领，福宝见她不睬人，反倒不平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一会子说当年和齐白卿的事，一会子又说她在郡王府的事，没头没脑的，想到那里说那里，也不管人听不听得懂。

德昭立马往前一站，不偏不倚，恰好挡住毓明的视野，嘴上并不答复，手指不耐烦地挥了挥，表示他要进府就从速出来。

这算是真正解高兴结了。

福宝道：“当年齐主子失落，我抱着必死的心试图逃离礼亲王府，被人在外逮住，打得半死不活之际，毓明郡王路过，发了善心，将我救起，收了我做房里人。”

婢子前去相扶，肩舆里一双盈盈细葱手暴露，皓白无瑕，其面未露，其声已扬，“内里粉白衣裙的，但是幼清姐姐？”

福宝只道：“花开甚好，意犹未尽，再赏会罢。”

毓明宫里混过来的，见此景象，当即猜到几分，扁扁嘴，往前走了几步，想起甚么，转头同德昭道：“我府里同来的女眷，望堂哥托个细心人顾问。”

幼清又道：“你已经是郡王的房里人，一步不对，万劫不复。”

福宝是个心软的，忙地改了方才那刻薄刻薄的语气，哼一声，斜了眼道：“你不记他也好，总归这世上就我一人记取他才好。”

她也不是没有探听过，无私奔出逃失利后，她曾思疑是否德昭从中作梗，藏了白卿或是杀了白卿，但是她寻遍踪迹，都未曾发明德昭与齐白卿之间有联络，加上她对德昭的体味，他不会下作至此境地。

幼清微微仰起面庞，天空清澈似冰冷湖面，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不知那里吹来的冷风，从身边一过，竟吹得人鼻酸眼红。

也真恰是往心内里宠了。

幼清默不出声。

福宝上前拉住幼清的手，“幼清姐姐，怎地不熟谙我？我是福宝呀。”

福宝话锋一转，生出几分狠戾：“他那般爱你，你该永久记得他。”

福宝反倒跟上她的脚步，不要别人，就要她。

“她不过是个主子，入了郡王府，便是郡王府的人，她纵有百般本领，上头也只要一个主子，那便是郡王爷。”

至毓明拜访那日，恰逢天朗气清，日头高照。

御赐之物，皆另辟一屋相藏，钥匙全在幼清手上。幼清听了，亲身拿了钥匙去取，送至院里，德昭隔着窗帘喊，“是幼清么？出去泡壶茶罢。”

那年十月，京外郊野发明一具溺水男尸，她悄悄地令人探过，那男尸虽脸孔全非，但身上物件，却满是齐白卿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