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之期,便是指阳明四年的中秋,也便是你出世那日。”娘望着她,神情凝重,“如此女子来临国中,圣上自是大悦。但厥后你爹回绝了方氏的求亲,不肯将你嫁给皇子,因此触怒了朝堂的另一派,也让君主横生顾忌。”
“你可晓得南诏穆氏?”
“你是谁?”
一人手起刀落,濯濯鲜血便喷涌而出,诡谲的红色恍惚了她的视野。
“歌儿……快走,此生再也不要踏足京都!”
月光映照玉堂。月色朗朗,而民气却再难如此。
“我并非你的生母,若你不肯,大可叫我婶婶。”娘轻声道。
子歌蓦地惊醒。枕畔空无一人,她的右手腕发烫般地刺痛,那枚圆形胎记在夜色中仿佛微微发红。她发明本身已是浑身盗汗,再难入眠,干脆便披上外套,到庭中略坐。
晴日午后,私塾院中各处遗落平淡的茉莉花,香味沁民气脾。子歌躲在阶下,凝神谛听屋中的讲书。
“梦中有个女子,被官兵当街斩杀,但她一向喊着我的名字。”子歌发明娘的神采一点点变得惨白。
“歌儿,我只愿你能珍惜你娘的性命,好好挑选接下来的路。岚姐姐不但愿你再涉入险境,而我……”娘长叹一声,望着她,欲言又止。
“歌儿,娘是都城中一桩冤案的逃犯,当年搏命方救得你一同离京。”
“为甚么杨家会遭此灭门之祸?”子歌忍不住问道。
“娘……若非有你当年拯救之恩,歌儿怎会有本日。”子歌跪在她身前,温言道,“这些年你的教诲,歌儿都铭记在心,谨言慎行,方有安宁之日。我晓得娘都是为了我好。”
手上的这枚胎记,自出世时便有。只是十岁那年生辰,子歌负气出走,在街上偶遇疯颠的外族女子,胎记自那日今后便转为红色。克日不知为何,她总会做一些怪梦,梦中诸般细节非常实在,而梦醒以后,胎记总会模糊刺痛。
“嗯……比来我仿佛记起了畴昔在京中的事情,总会做一些奇特的梦,梦里有一场大火,另有一个女人尖叫着喊我的名字……”子歌悄悄摇了点头,“娘,这都是我设想出来的,对吗?”
“娘!”
面前俄然变幻了气象,凶神恶煞的官兵将一名女子推倒在地,她鬓发混乱,却仍然不失风采,倔强地跪着。
“君恩最是难测,君要臣死,则臣不得不死。一纸圣旨,便是满门颠覆。当年你生母拼得一死,也要护你全面。若非你尚年幼,我也不肯弃了姐姐独活……”
娘却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方才渐渐说道:“你……梦到林岚姐姐了?”
“畴昔的陈年旧事,是娘这一辈人的不幸。娘只但愿你能安然喜乐,平生安康。”
她正冷静入迷,背后窸窣传来脚步声,回过甚,倒是娘秉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