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你曾‘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本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公子,敝乐坊名为东风十里,此酒便叫春日宴。”红裳也不恼,浅笑作答。
夜里,红裳俄然登门拜访,夜露深重,她却只着一件纱衣,手里拿着一本烫金的请柬。“本日卢公子给了我一本请柬,说八月半在赵宇公子府中设席,想邀我前去扫兴。”
子歌垂眸浅笑,假装对刘豫章猖獗的打量视而不见。在东风十里也曾碰到很多好色之徒,她却从未有人像这般莫名其妙地打量打量,倒像是在核阅一件工艺品般。
红裳婉婉落座,操琴而歌。子歌便径直出了门去。添好酒以后,她借端让另一名姐姐送了上去,便没再归去看刘豫章的神采。
“你叫甚么名字?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如何没见你的牌子挂在门口?”刘豫章问道,子歌皱了皱眉,为了避祸,她和娘的名字一贯少为人知。
那人看起来气度不凡,辞吐亦很有大师风采。身边的另一男人倒是浓眉大眼,举止不羁,拿着酒杯自斟自饮。
“女人有礼了。本日的琴曲甚是高雅,我正故意扣问琴者,没想到却恰好遇见了。”卢浚逸面含浅笑,“我二人自京师而来,没有推测,却在此处赏得如此绝妙的双壁。”
他大喇喇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问道,语气随便。
“你……”
红裳来到跟前,恳求道。林宛从不允子歌出门见客,但看着红裳愁眉未展的脸,子歌内心一软,还是承诺了。
子歌想借机退下,刘豫章却不依不饶,手按壶身,不肯让步。子歌起了争胜之心,伸手向他手肘上的穴位一点,她向来跟人打打闹闹时只会这一手。刘豫章顷刻手臂酸麻,手稍稍放松,子歌便将酒壶捞走了。
卢浚逸仿佛非常乐于见到刘豫章吃瘪,也笑着转移了话题:“请女人奏一曲浊音,让我再饱耳福。”
“那不是正合你情意?他们想必是大户人家,姐姐大可借此机遇赎身出户。”
“你晓得娘一贯不喜我抛头露面。何况这设席还是在赵宇府上,那赵家公子我一贯是不喜好的。”子歌不屑道。赵宇家财万贯,在常州也算富甲一方,是乐坊里的常客,又纳了翠翘为妾,但她素不喜好凉薄的男人。
“恰是,见过两位公子。”
“只是……刘公子指明想邀你一同去。”见子歌一副不甘心的神采,红裳有些难堪,“子歌,他们但是京中权贵之子,姨娘说过,获咎不得。”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卢公子谬赞。”红裳低下头,害羞而笑。她明天穿戴一身素净的淡蓝衣裙,墨玉般的青丝,在脑后疏疏地绾了飞仙髻,看起来淡雅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