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卢浚逸仿佛非常乐于见到刘豫章吃瘪,也笑着转移了话题:“请女人奏一曲浊音,让我再饱耳福。”
夜里,红裳俄然登门拜访,夜露深重,她却只着一件纱衣,手里拿着一本烫金的请柬。“本日卢公子给了我一本请柬,说八月半在赵宇公子府中设席,想邀我前去扫兴。”
“只是……刘公子指明想邀你一同去。”见子歌一副不甘心的神采,红裳有些难堪,“子歌,他们但是京中权贵之子,姨娘说过,获咎不得。”
“知音难遇,卢公子过奖了。”
子歌想借机退下,刘豫章却不依不饶,手按壶身,不肯让步。子歌起了争胜之心,伸手向他手肘上的穴位一点,她向来跟人打打闹闹时只会这一手。刘豫章顷刻手臂酸麻,手稍稍放松,子歌便将酒壶捞走了。
“多谢刘公子指教。”
子歌请她进屋,又给她沏了茶。
红裳婉婉落座,操琴而歌。子歌便径直出了门去。添好酒以后,她借端让另一名姐姐送了上去,便没再归去看刘豫章的神采。
“好酒,好酒。”他意犹未尽地放下杯子,摇了摇所剩无几的酒壶,“浚逸,你倒也尝尝呀。”
“那不是正合你情意?他们想必是大户人家,姐姐大可借此机遇赎身出户。”
“子歌先谢过姐姐相邀。”子歌虽有些动了心,但还是没有马上承诺,“我还需跟娘再筹议一下。”
“待会随我上玉莲堂谢客可好?传闻这位客人身份高贵,我本身有些担忧。”
子歌垂眸浅笑,假装对刘豫章猖獗的打量视而不见。在东风十里也曾碰到很多好色之徒,她却从未有人像这般莫名其妙地打量打量,倒像是在核阅一件工艺品般。
长官上是一个衣冠富丽、豪气逼人的男人,传闻是从雍州都城前来,脱手极其豪阔。赵姨娘只看了一眼他给的银票,便换上了本身最最奉承的笑容,鞍前马后地奉侍着,想必他的身份定是非常高贵。
“卢公子谬赞。”红裳低下头,害羞而笑。她明天穿戴一身素净的淡蓝衣裙,墨玉般的青丝,在脑后疏疏地绾了飞仙髻,看起来淡雅脱俗。
“你晓得娘一贯不喜我抛头露面。何况这设席还是在赵宇府上,那赵家公子我一贯是不喜好的。”子歌不屑道。赵宇家财万贯,在常州也算富甲一方,是乐坊里的常客,又纳了翠翘为妾,但她素不喜好凉薄的男人。
那人看起来气度不凡,辞吐亦很有大师风采。身边的另一男人倒是浓眉大眼,举止不羁,拿着酒杯自斟自饮。
“好。夜深了,mm早些歇息吧。”红裳微微一笑,告别拜别。子歌送她出门时,模糊瞧见她的背上有一块红色印记一晃而过,待子歌想细看之时,红裳却已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