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殿里装帧精美,是杨宇轩会家中好友之处,置有近十张桌案,四壁书架上藏有兵法古籍。正中的架子上摆着一把长剑,即便透过剑鞘,亦能感遭到其上披发的森森寒意。据传是当年先人定中州时以北境寒铁炼化而成,名为湛卢。杨宇轩便是持此剑为高氏打下江山,而待国中安宁后,这把湛卢便再也不出鞘,蒙尘架上,以免君主横生顾忌。
他笑着拜别,领了刘豫章扬长而出。林岚倚于门上,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却悄悄叹了口气。
“轩哥统统都好,只是想让我先领前军回京休整,并将捷报带回。”刘秉云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恐怕陛下只是一时不适,想择日再见我吧。”
刘秉云是大齐勇冠全军的五品伏波将军,杨宇轩一手汲引发来的前锋,能以左手挥刀、右手执剑,于万军当中取大将首级,英勇非常。此番黎阳营北伐班师,他领前驱军队三千人率先入京,禀告陛下。而陛下却称病不见,只是厚赏并让他回府疗养几日,勿将戾气带入宫中。
“章儿,比武之时便应当神定气闲、心无旁骛,歌儿既还能用心与你闲谈,便申明你的功力远不及她,她这是在变着相让你呢!”刘秉云悄悄抚了抚子歌的发顶,神采温暖,“你须多向歌儿学习,好学苦练,刘氏这套家传刀法钝重,更要扎踏实实地打好根本,莫整日争这一招一式的胜负。”
子歌说得头头是道,见刘豫章还是不正眼看她,便拖长调子嘲弄道:“边幅堂堂,皮厚如墙,有人来问,刘家大郎……”
“将,军!豫章你又输了!”她收剑入鞘,笑得畅怀,双颊泛着浅淡的红晕。
子歌大笑着躲到刘秉云飞扬的披风后,两人打打闹闹,一会儿便和好如初。
紧随其掉队屋的刘豫章见了林岚,立时便收了打趣之情,恭恭敬敬地喊道:“章儿见过林伯母。”
“借轩哥嫂子的福分,看来秉云也不是那‘难封李广’,终究也要晋升、去去血光之气了!”
“你这丫头,定是又拿章儿讽刺了。”林岚揽着她,嘴角绽放和顺笑意。
“你三番五次随轩哥平叛,军功累累,陛下却一向压着没发旨,现在也该是时候动一动了。”林岚浅笑道。
刘豫章闻言,神采更加不乐:“爹爹,子歌老是滚滚不断地讲一些话惹我活力,并不是我打不过她……”
“章儿不必客气,过来尝尝府中新做的糕点罢。”林岚挥手招他过来,目光赶上刘秉云含笑的神情,“秉云,半年未见,我看你又蕉萃了。”
正在此时,杨宇轩正妻林岚的贴身侍女来参加中,请他们到侧殿去用些茶点。
“是,章儿晓得了……”
子歌一起笑着进了房门,撒娇地扑入林岚怀中。
“有轩哥这个大将军坐镇,带了大齐最精锐的五万骑黎阳营,又兼步兵踵军后数十万人,北州之患何愁不解!”刘秉云笑道,“当年鲜卑国破后,北境四国仍然贼心不改,蓄势多年,却还是被大齐一击而溃,我们此番一起打到北州要地,封狼居胥山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