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张了张嘴,却终是未能开口解释。
一个清澈的女声蓦地响起。男孩立时收了手,乖乖地立于屏风一侧,挑眉冲他吐了吐舌头。
他面色一凛,拔剑相抗,奇妙地化解了守势。两人连续拆了数十招,竟是难分难明。
他在堆栈门前停下了脚步,抬眼望了望天然居高雅的匾额,又自怀中取出一枚物事,细心察看,一时醉态全无。
“我当年固然还小,却也记得父亲二十一亲卫的领队宋烈英剑法超群,见到你手持湛卢以后,便更是确知了这一点。”子歌假装没看到他的神采窜改,絮絮说着,“家父在天之灵,若知宝剑落入故知之手,心中也会万分安慰。”
帘幕中人影动摇,半晌,一个面庞清秀的少女款款走出,在他面前安闲落座。及腰黑发于脑后松松挽起,云鬓间簪了一支精美的金步摇。
此不时候尚早,长乐街上的商店也只零散开了几家,火食寥寥。一个醉醺醺的剑客,揽着隔夜的女儿红,一步一晃地走过街心,嘴里念念有词,路上行人避之不及。他身着粗布衣衫,背着一把厚重的长剑,长发混乱,挡住了他那双如鹰隼般精光乍现的眼眸。
宋青书身躯一震,那张冷若冰山的脸上,模糊有惊诧的神情。
“你说清楚启事,我就放开。”
“当年衡水一战,黎阳营全军淹没,我不知你从何得来此剑,但于我而言,此剑是先父独一遗物。我能在此重见,或许也是天意如此。”
“看来你们二人已经见过了。”她在席间翩翩坐下,柔声说道,“季大哥昨夜便按你的叮咛,去了趟城外,把事情安设好了,此时他便在天然居门口等候。”
“我们在等客人吗?”穆离隽猎奇地问道。
“鄙人宋青书,江都天品耳目。”他低着头,神采仍然冷酷,“冒昧入房探视,还请杨主意谅。”
宋青书垂首接过湛卢,抚着子歌碰过的处所,一时没有言语。
“好,时候未到,我们便也只能候着了。”子歌抬眼看了看窗外,缓声道。此时已日上三竿,街上人声鼎沸,车马喧哗。
贰心中一惊,昂首却见一个梳着小辫的男孩自窗边探出头来,对他瞋目而视,那只纤细的小手捏在了他的太渊穴上,竟让他手臂酸麻、一时转动不得。
“小孩,别碍事。”他声音降落,那男孩却不肯罢休。
“此剑本为大将军傍身之物。”宋青书昂首瞥了她一眼,将剑拱手放于席上,“现在既见杨主,便应完璧归赵。”
宋青书抿了抿唇,面露难色,却终是默许了。他们又聊了约一个时候,红裳方排闼而入。见有陌生男人在房,她也不惊奇,只是冲宋青书点头一笑。
“是啊……我们在等一个久未会面的客人……”
“隽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