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漫不经心肠拈了一枚定胜糕，送入口中，悄悄咀嚼。脸上先是惊奇，而后渐渐暴露了一丝笑容。

子歌望着那张面如冠玉的脸，猛地站起家来，还几乎打翻了桌上的餐具。翕动的双唇，喃喃着听不清的言语。红裳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警悟地表示她望向另一个方向。子歌双手握拳，却终是缓缓坐了下来。

珐琅茶杯中嫩叶翻滚，水雾氤氲，恍惚了那一双窥望的眼眸。高湛已入店约半个时候，门外的车夫也只是埋头肠候着。

待子歌回到下榻的天然居，红裳已等待多时了。

马坊门口，那名叫楚江的贴身侍卫抬手打起了帘子，高湛安闲地迈出前门，华服高冠，面色沉沉，一如临街初见时那般深不成测。马队在店前停了下来，高湛点头为礼，神采却非常漫不经心。

子歌的目光在那串名字上打了个转，便留意到，有一块牌子方才被取了下来，数量那栏空出了一块。

望着面前的糕点，子歌那颗紧绷了一日的心，倒是垂垂地松了下来。

“大哥从宫中返来，神采凝重，想必是父皇在幽州施助一事上又没有服从你的定见。”他的声音不高，此中却难掩讽刺之意。

高祯勾起唇角，那抹笑容却未达眼底。“二弟谈笑了，你联动几位大人所呈计划甚是完整，父皇圣心大悦，又怎会再问及我的定见。”

“无妨，敌明我暗，并且这也更是一个提示：此番进京，需步步为营、谨慎谨慎，切忌粗心。”

“隽隽方才带返来的，说是遇见了家里的主子，在楼下候着多时了。”红裳解释道，“这糕点做得甚是精彩，想来多数是……”

穆离隽从蒸笼中抬起脸，嘴角尚沾着几点碎屑，意犹未尽地说道。

“大师伙儿且随便检察，这都城里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好马，小店里都有。”他个子虽小，却声如洪钟，“如有合情意的，让伴计牵过来看看牙口，到外口试上两圈，包您对劲。”

高祯扫了他一眼，淡淡答道：“我只是一闲散人尔，喜怒但随情意。赈灾一事，还需二弟多费些心力，方能解百姓燃眉之忧。”

“我猜想也是，这闹市之地，又毗邻皇子府邸，如此旺铺，必然是世人争夺的肥肉。”子歌握着茶杯，唇角抿起，“但梁大人的帖子既到了手里，我们还是得用上，过几日差人去寻那地主，奉告我们的来意，就当作不知此处已被租出。”

“看来相中这块处所的……远不止你一人。”红裳眉间微蹙，“即便手握梁忠植大人的名帖，也并非万无一失。”

子歌点头，眉头却仍然舒展：“待会让季大哥上来一趟，我有一些事情，需求奉求他帮手。”

穆离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视力转眼便被街边耍杂技的艺人吸引了，子歌笑了笑，目光仍旧回到宣武马坊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