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虽非她的生母,却给了她整整十年无忧的童年光阴。她将一身才艺教给子歌,更传她为人处世之道、安身立命之本。她不晓得本身畴昔在京中是何模样,但在东风十里中,她明白了甚么是悠然安闲。家人安在,三两好友,一技傍身,夫复何求?
子歌右手上的胎记已转为阵阵抽痛,她轻吸着冷气,下了马。
“你娘……林宛她但是还在内里?”
回顾再顾,从子歌一意孤行想要代娘赴宴、以图分忧时,娘便一变态态地没有禁止,乃至对她私行求得澄江王请柬也没有责备,只是跟着她胡来。这般不谨慎的态度,远不像娘的风格。
子歌没有说话,而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切勿莽撞行事。”他微微蹙眉,望着她,“这里可有后门?我能够带你出来。”
子歌正心急如焚,握着缰绳的右手腕却传来一阵狠恶的灼痛,让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颤。她低头望向抽动的右手,却发明,那块胎记在夜色中泛着诡谲的红光。
只是现在一朝梦破,平生所知之事剧变,更兼嫡亲天人相隔,让子歌一时难以接管。
穆离轩简练地解释道,子歌站于他身侧,感受有一阵无形的风自两旁灌出,酷寒砭骨。他默念着一些不着名的笔墨,另一只手悄悄搭在子歌肩上,引着她上前。
“娘……我在这儿。”子歌悄悄握住她的手,感受她轻微地动了动,“此事究竟是谁所为?”
巍巍宫墙,火海滔天。林宛跪于地上,向着远处端端方正地磕了三个头。
“歌儿!”
他望着子歌,目光里半是顾恤,半是哀痛。
“娘……歌儿会记得的。”子歌想用袖子拭去那抹刺目标血迹,倒是越擦越多。
子歌策马奔驰在西街上,脑海中不竭出现出一些越来越清楚的画面。那夜家门之祸,就像隐伏在影象中的引信,亟待着一盏明火扑灭,方能破这些年悬在心头之疑云。
“曾……”
子歌紧紧地抱住怀中已无朝气的躯体,痛哭流涕,穆离轩冷静跪于她身侧,运功护着她。四周热浪翻涌,将三人包裹此中,她却不管不顾,哭得肝肠寸断。
“歌儿……”林宛的唇角嘴角翕动,声音气若游丝,“莫怪娘……”
“我……这是如何了?”子歌从收缩的齿缝中蹦出几个字。
“娘……娘!”
哭到眼泪将干时,她才发觉本身五指已深陷肉中,鲜血顺着指间流下,她却不觉疼痛,罢了然麻痹。那道傍身的赤色胎记,现在已渐渐淡去,只余一个浅浅的表面。
子歌闻声,精力一震,便要拔腿向火海中走去,却被穆离轩伸手拦了下来。
“杨氏皆因方氏……杨氏血仇,皆因方氏……”
阳春树下绘飞花,炎夏江边踏歌行,立秋中庭拜月舞,寒冬梅前涌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