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赵宇的侍妾,天然要听仆人的安排了,由不得本王做主。”高湛看了看局促不安的赵宇,后者因摸不准高湛的情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哦?说来听听。”他的神采玩味。
“安歌畴昔的师姐翠翘先前嫁入了赵府,此时正在席上,她的歌声向来远胜安歌。”子歌用心清咳了几声,“本日安歌嗓子有些不适,担忧有损《四时白纻歌》的清雅,故想请姐姐一同献艺。”
“翡翠群飞飞不息,愿在云中长比翼。佩服瑶草驻容色,舜日尧年长不息。”
“统统有我。”子歌屏息说道。
那‘再续前缘’四字,仿佛震惊了高湛的心机。他冷静看着子歌,点了点头。
“谢王爷恩赐。”
“穆王爷喜好便是最好不过了。”高湛冲楚江略一点头,“绫罗城的拜月会一贯负有盛名,本王特地从城中乐坊里请来了前年的花魁,为王爷的洗尘宴扫兴。”
红裳举头立于室中心,略施粉黛的脸庞清爽素雅,她着一袭纯白舞衣,质地细致温和,如天上白云,纤长的袖子垂于身侧,将动未动。
子歌深吸一口气,玉指缓缓拨动琴弦,琴声蓦地反响于屋中,婉转清澈,如青峦之间的濯濯山泉,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的缕缕轻风。
“朱光光明照才子,含情送意遥相亲。嫣然宛转乱心神,非子之故欲谁因。”
子歌伏于地上,悄悄平复短促的呼吸,却有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手肘,将她带到了身侧。
座中一时无声,直到高湛悄悄鼓掌,世人才纷繁开口奖饰。
“郡主的歌喉公然美好,余音绕梁。”高湛冲莲儿点头一笑,那笑容却仿佛未达眼底,“南诏民风自在开放,这首歌又热忱豪放,正巧让本王也领教了一番南边的风俗文明。”
“这首歌才不是民……”莲儿觉得他出言贬低,略一蹙眉,正要辩驳,却被穆离轩适时地打断了。
两名下人将瑶琴与几案搬了上来,子歌便款款落座。翠翘颤颤巍巍地从一群姬妾中起家,来到她身侧,冲她暴露一个衰弱的浅笑。
翠翘凝睇着堂上的赵宇,唇角带笑,娓娓道来,赵宇也直勾勾地盯着她,许氏的神采则更加丢脸。
座中仍有人在交头接耳,赞不断口,想必刚才莲儿的演出必然非常出彩。子歌坐于末席,冲着投来担忧目光的翠翘微微一笑。
“兰叶整齐桃半红,飞芳舞縠戏东风。如娇如怨状分歧,含笑流眄合座中。”
卢浚逸则是毫不怜惜溢美之词,大声喝采。
“姐妹可贵一聚,同台献艺,再续前缘,何不成人之美呢?”
“秦筝齐瑟燕赵女,一朝对劲心相许。明月如规方袭予,夜长未央歌白纻。”
“离轩谢过女人亲身献酒。”他贴着子歌的耳廓轻声说道,嗓音醇美,让子歌脸上蓦地一红。他接过酒杯,亦是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