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子歌抱着瑶琴,与红裳相对而坐。两人皆是不语,只听到车夫不时地呵叱过往行人让路之声。本日正值拜月会,城中几条主街上均有各乐坊摆出的舞台,为的是兜揽主顾,增加名誉,故街道上人潮澎湃,摩肩接踵,车行极迟缓。
子歌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一群顽童正肆意嬉闹着,追逐几盏刚放下水的河灯,那抹微小的火光落入她眼中,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谢邈,想起儿时在此放河灯时的回想。
他嘴角的笑容明朗,白衣飘飘,那抹苗条的身影,一向是她身侧暖和的伴随。
“我那日在街上还见着南诏使团入城,气势可壮观了!”一名坐在末席的女子面露钦羡,“我们澄江王爷带了亲兵去驱逐,鸣锣敲鼓,大师都夹道围观呢。那世子长得可真俊,比女人家还标致。”
“赵夫人谈笑了,能有幸与您共处一室,闲话家常,红裳感觉甚是幸运。”红裳笑道,她常日里虽少言,但与坊中高朋常常能相谈甚欢,皆因她知书达理,进退有度。许氏看起来对她也印象颇佳,两人相聊甚欢,子歌在一旁不时应和两句,但心机却全然不在此。瞥见翠翘落落寡合的模样后,她便一向如有所思。
“月半居但是城里的金字招牌,但是穆王爷抄了月半居的方剂?”有女眷问道。
只是现在,天各一方,子歌也不知,他八月秋闱是否顺利。相别二十余天,糊口便已有翻覆之变。待他金榜落款时,本身也早已脸孔全非了吧。
翠翘也起了身,面色暗澹,子歌上前一步,拦住她,低声说:“姐姐,你待会且回房再清算安妥一些。”
“妙哉,妙哉。”大师品着席间呈上的糕点,交口奖饰。
“我或许有体例,能助你一臂之力。”
“难怪近年南诏国力日衰,还要送郡主前来和亲,以寻求齐朝庇护,本来是世子不修德政……”有人断章取义地猜测道,子歌微微皱眉。她虽不知为何南诏衰弱,但寥寥数面之缘,却让她感觉,穆离轩并非庸碌平常之辈。她刚想出言辩驳一二,翠翘却先开了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究停了下来。子歌掀起帘子,先下了车,瑶琴在怀,她猎奇地四下张望着。这是一所占地颇广的院落,他们此时站在侧门,故来往行人略微少一些。她眼尖地瞥见主路上有几人纵马奔驰而过,此中一人便是高湛,想必赵宇现在正在府前恭迎。
“歌儿……你已看到我的境遇,打扮与否,我都难再出头。”她低声说道。
“这糕点甚合我的口味,府上厨子公然技术超卓。”红裳瞥了子歌一眼,明知故问道,“不知这配方是从那边而来?”
“好,你等我。”
赵宇家中运营丝绸买卖,已持续数代,在常州算是富甲一方。他的宅院刚创新不久,固然装帧精彩,却很有几分决计和显摆,山川风景都有失天然。子歌和红裳虽由高湛相邀,倒是女眷,故入府后需先拜见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