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吐完了,我让人给你筹办一处洁净的屋子,本日便别回府了。”
卢浚逸将手滑到她的纤纤细腰上,似是偶然地说道:“如许的才子,恐怕上天上天也难寻……因为她,刚过及笄便短命了。”
“我……”刘豫章一时无言以对,便拍桌大喊,“酒,给爷上酒来!”
卢浚逸回眸,冲身侧明艳的女子微微一笑。她身材苗条,上着浅蓝色短襦,下配一条不异纹饰的长裙,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酥胸半露,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
“还是秦夫人长袖善舞,一句话便把你的全部早晨都空出来了。”
“把酒放下,然后滚!”他大声喊道,望着雨后街景,渐渐闭上了眼睛。
“公子方才遣退的那位mm,昨夜为了筹办接待,连夜练了一支新曲,却没想到公子连看她一眼都不肯。”织梦见刘豫章未置一言,又道,“你便偷偷奉告我,喜好甚么模样的女人,梦儿必能给你寻来。”
凤台坊中歌舞升平,满座皆是慕名而来的公子哥儿,为了一睹芳容,不吝一掷令媛。箫声轻扬而起,几名姿容漂亮的女子在台上长袖漫舞,端倪含情。
“若卢公子早一点来动静,梦儿彻夜就不会安排献艺,用心折侍公子。”织梦缓缓靠近卢浚逸,语气酥软,手中捧着一杯清酒,“梦儿的曲子,还想让公子指导一二呢。”
门外小厮闻声,殷勤地端来一壶清酒,却被他挥手赶了出去。
“我们坊里的女人,脾气都是一顶一的恭敬,即便稍有些本性的,待客也不敢猖獗。”织梦听了这奇特的前提,难堪地蹙眉道,“琴棋书画精通者大有人在,但这技艺……在坊中实在是无用。至于出身王谢,更是凤毛麟角。”
“梦儿,你且回房清算一下,我随后便来。”卢浚逸悄悄在她腰间拧了一把,调笑道。织梦见机地点点头,敛衣冲二人施礼,后迈着碎步出门去了。
台下世人虽有不满,却都不是在理取闹之人,秦夫报酬表歉意,还为座中客人都添了一壶酒。一时觥筹交叉,把酒言欢,无人再有抱怨。
“给我拿酒坛装的。”他吐气怒喝道,眼里模糊有血丝。
“好,那歌儿得空便要与你比划两下……”
冷巷两边是长满青苔的古朴院墙,以砖石砌成,有些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的登山虎藤蔓,狭长的暗影下,满盈着雨后的清冷。巷子绝顶是一座府邸,门匾上书三字“潇湘馆”,绿柳垂周,粉墙环护,从门外看来花圃锦簇,剔透小巧。
刘豫章以手撑地,摇扭捏摆地站起来,推开木窗,将方才喝的几坛酒吐了个洁净。卢浚逸在一旁看着,既不上前,也不分开,眼中模糊有怜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