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操琴之人,无疑便是子歌了。
子歌内心冷静想着,手中却又翻过了一本高雅的名帖,上面端端方正地写着一个小篆的“卢”字。她将帖子摊开在手,略略地扫了两眼。
子歌无法地望向莲儿,见她仍在踌躇,便又加了一句:“传闻刘豫章也会去……”
“你的设法,先不要让莲儿晓得,放心在府中陪着她便好。”
自宫宴那夜大雨以后,江都的气温便急转直下,日渐凛冽的北风提示着人们夏季的到临。子歌屋前那一棵不着名的大树,短短一月便经历了树叶由绿转红、然后尽数萎落的过程,不过子歌总狐疑是因穆离隽爱站在枝头摇摆,不然那些摇摇欲坠的叶子,或许还能多留几日。
“你也去吗?”莲儿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几日前在莲儿的各式拉拢下,随穆离轩到长乐街上为莲儿遴选金饰,得了半日与他独处的机遇。她便在车上把莲儿落水之事向他说了,还提了提本身的阐发。但穆离轩听完以后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表示。
“去,天然要去。”子歌叹道。想着上回一时意气,与卢浚逸击掌为约后,内心另有些悔怨。而他像是看破了子歌的心机,执意不让她忏悔,一归去便开端筹办雅乐会,要聘请京中诸位名流雅客赴会,一同品鉴他偶得的一张古琴谱。
但她固然如许期盼着,这段光阴穆离轩回馆时带来的两试动静中,却并无刘豫章的动静,这也是为何她脸上的笑意中总笼着几分暗影。
子歌内心暗笑,抬眼看了看被本身忘记在角落久矣的那张名单,点头道:“是,他那夜也在,是随几名官员一同前来接引的。”
经献艺一过后,莲儿对子歌的依靠与日俱增,而子歌也不肯在府里闲坐着度日,便在穆离轩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担起了莲儿的贴身陪侍。
连续数旬日,潇湘馆均沉浸于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当中。陛下为莲儿招亲的圣旨颁下不过半日,城中成心之人便开端络绎不断地登门拜访。明为交友南诏世子,暗中倒是费经心机地想把名帖递给莲儿,希冀能得她另眼相看。
“姐姐不是也同意我的观点吗?他必是个有设法亦有担负的男人,会为我全面考虑。”莲儿常常提到他,老是满心神驰,“他必定是想通太重重提拔后,堂堂正正地把我娶过门。”
“如何做不得主?”子歌斜睨了她一眼,笑道,“陛命令两名侯爷主文试,两名皇子主武试,选出文才武略兼备的头十名以后,还不得是任你遴选?”
子歌望着她,抿唇一笑。卢浚逸其人风骚俶傥,像莲儿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他很难不起怜香惜玉之心。但他同时又是个无拘无束的风雅公子,四周包涵,家中已有长兄袭爵,他作为幺子也是乐得安逸,又怎会情愿早早就被一桩婚事束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