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纪_第四章 惊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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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歌喃喃道,面露惊奇之色,人潮澎湃,谢邈却逆流而行,来到她面前。

却见此中一个小厮抬起手,指了指子歌的方向,又望向二楼正中的配房。赵姨娘皱了皱眉,仿佛是禁不住他手中沉甸甸的银两引诱,她扒开人群,扶风摆柳地走来。

赵姨娘面含笑意,语气倒是不容推让。子歌只得承诺。回望配房,歌女们已开端唱《水调歌头》,娘看着窗外春光,只留下一个薄弱的背影。

“歌儿,如何在这里坐着发楞?被你娘罚了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姨娘开朗凶暴的笑声隔着房门都能闻声。她身着大红镂金挑线纱裙,风尘仆仆地走来。

吵杂的人群跟着她的登台而垂垂温馨下来。她站在台中心,微侧着脸,半是倨傲,半是冷酷地傲视着众生。

大堂里座无虚席。每逢六月清冷祭,乐坊里的歌舞姬们总会使出浑身解数,撑起一台演述报答恩客,远近雅士闲人都会前来旁观。

子歌瞥了身边的谢邈一眼,却见他衔着一抹不明意味的浅笑,看着她。就像小时候,每当谢伯伯跟娘独处时被玩闹的他们撞见,子歌总会玩皮地拉谢邈在一旁屏息偷看,只是他们所言之事,子歌常常不明白。

娘一贯有惜花之心,到了这蒲月石榴将黄花欲落的时候,她总会将残花细细拾了,晾干做贴身香袋。现在她常常咳嗽,愈发肥胖,两颊微红,既有倾国倾城之貌,无法却摊上了多愁多病的身。

“姐姐多年恩典,宛儿无觉得报,愿能保杨家血脉不竭,姐姐泉下有知,当能走好。”

“城楼走水,火势伸展到了西街。”他简练地答道。

将娘安设好以后,子歌送谢伯伯和谢邈出了门。返来时路过红裳屋前,见她的屋门还是半掩着,烛火微亮。透过门缝,子歌模糊瞥见红裳倚窗而立,红板之声回荡在沉寂的夜里,她的神采也是寂寂的。

本日,子歌固然满腹迷惑,但见娘如此倦怠,她便不肯再问。

“二十多年了,当初姐姐调你离京,你可曾有怨?”

赵姨娘正要再说些甚么,红裳俄然呈现了,她已换去洛神的衣衫,妆容未卸,看起来还是清丽脱俗。

子歌虽心下了然,面上却不露声色:“我娘迩来身材有恙,子歌本日想去给她开几服药,姨娘请另寻别人吧。”

“几经疆场变朝堂,现在另有多少人能记得那些前尘旧事呢……”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出乎料想的是,屋里并没有娘的身影,她的刺绣悄悄地倚在床沿,绣的是凫水鸳鸯,但另一只只勾了身子,还未着色。大麾也落在了床上。

这东风十里常日热热烈闹,人往人来,一朝有难,大师便是作鸟雀散。人前笑意盈盈,曲终人散,倒是各自有苦衷牵肠挂肚。想来人间哪有李义山所描画的瑶池,不过是世人借着冠冕堂皇的幌子,行那不堪入目标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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