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猎奇地问道。她只知谢伯伯畴昔是杨府家臣，就连赵姨娘的身份她都不甚清楚。她总带着一丝期望，能见到一两个旧人，亲口听他们说一说昔年之事。

“歌儿，你又在想甚么？”

一雨一番晴，山林萧瑟青。

子歌目露精光，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沉声道：“恰是！”

子歌抿起唇，朝她暴露一抹放心的笑容，两人的手冷静地握在了一起，惺惺相惜。

“这青鸾报中的耳目，还可有杨氏旧部？”

“杨氏族人，树倒猢狲散，除了常州另有些父老乡亲尚在，其他的恐怕就未几了。”红裳望着她，目光里有怜悯之色，“阳明十二年七月，清忠烈侯杨氏余辜八十余人，原配林氏……当街斩首。这些，想必你都是晓得的。”

“姐姐但是之前就熟谙他？”子歌望着季承刻薄的背影，轻声道。除了乐坊中人和谢允以外，她尚未见过多少耳目，统统天书都是经谢允之手传达的。

“我知畴昔林徒弟和姨娘对复仇一事很有运营，你也不必担忧太多，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便可。”红裳悄悄揉动手中的绢帕，似是偶然地说道，见子歌面色凝重，又加上一句，“以你的聪明才干，定能逢凶化吉，更何况，另有我陪着你。”

“让你一只手也打不赢我。”穆离隽傲慢地说道，用花枝戳了戳他的鼻子，“你工夫太差。”

“我在想……青鸾报里究竟有多少藏龙卧虎之人？”

“真抱愧，幼弟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包涵。”子歌下了车，向那人略一见礼，“不知公子从何而来，又为何要尾随我们的车子？”

“介弟好技艺，实在佩服！鄙人罗少康，是汝阴侯李璟以内侍，王爷命我在这山路上等待故交。”他也冲子歌行礼道，“敢问女人，但是从绫罗城来？”

“姨娘临走前给了你这个骰子，说路上自会有人来策应，但现在已快出泸州州境了，却不知那策应之人究竟是甚么人物？”

子歌握着骰子，冲车夫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人恰是夜宴当日驾车接她二人从乐坊去赵府的车夫，名唤季承。赵姨娘知子歌筹办出发进京后，特地从赵府调了他来陪侍。他的脸上尚带有一轮淡青色的胡渣，浓眉大眼，身板结识，向子歌答话时总低着头。

“隽隽，你这顺手抓人的弊端得改。多不规矩，快放人家下来。”子歌责备道，语气里却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意。这段时候，穆离隽一向寸步不离地守在本身身侧，对待可疑的人便是点了穴后揪着领子到她面前来‘领赏’，她已经不晓得替穆离隽道过多少回歉了。

“季承是青品耳目，扎在赵府多年了。他本来是萧氏在位时的执金吾，掌管都城治安，当年陛下领兵进京后，想斩草除根，被杨后偷偷拦了下来。”赵姨娘临行前切切解释道，“杨家于他有深恩，他一向未敢健忘。此番回京，也算是了他的一桩夙愿。如果在京中行走，他可觉得你指导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