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斜睨了刘豫章一眼,又看了看高湛。
便在此时,荷塘旁的回廊上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正兴趣勃勃地说着甚么,少时,素净欲滴的红色身影便闪现于花丛以后,她身后不紧不慢地尾跟着一个蓝衣男孩,再前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几名宫女。
“……我怎会健忘太子哥哥的冠礼,只是唯有你一民气心念念要给他送礼罢了。”刘豫章瞥了她一眼,目光不经意地转向荷塘,碧绿的池水出现几丝波纹,在凋敝的莲叶之间,却见一张惨白的脸模糊闪现。
高湛见本身的企图被看破了,便只好挣扎着站直身。池水堪堪没过了他的胸口,那张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困顿的神采,他抬手扒开遮住眼眸的几缕发丝,见子歌旋身而去,一时情急,便想迈步追上。
一个十余岁的清俊男孩站在荷塘边,尖瘦的小脸上,薄如刀锋的双唇抿起,那双眸子定定地望着脚边跪着的年青男人。
刘豫章高低谨慎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毫发无损,便撇了撇嘴,道:“你的马术不见得很好,只是身法比较奇巧,为何要冒这个险呢?”
“怕是又在使甚么苦肉计吧……”子歌头也不抬地回道。
塘泥湿滑、池水阴冷,他在水中只勉强地走了几步,便觉腿上筋脉抽搐,剧痛难忍,将来得及收回一声闷哼,他便再度跌回了池中。
待他呼吸渐趋于陡峭,子歌弯下身,挑起了高湛的下巴,洁净利落地又打了他两个巴掌。他那张惨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赤色,而双眼却仍然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高湛孤身一人伏在地上,艰巨地喘着气,而他脑海中的最后一幕,便是阿谁红衣女孩毅但是去的背影。
刘豫章点点头,便将高湛背过身平放于膝上,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背。他蓦地吐出了几口泛黑的池水,悠悠转醒,跪伏在地上边咳嗽边喘着粗气。
“我先前打他,是为了救他,现在打他,是想让他复苏一点,别总处心积虑地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子歌站起家,将大麾扔在刘豫章身上,“把衣服裹上,我们去杨姑姑的宫里烤烤火。”
“把他翻过来,拍他的脊背。”子歌号令道,见刘豫章一脸骇怪地看着她,又说道,“畴昔父亲和南诏王游江时,我曾见他如此救过一名投江的百姓。”
“楚江,你到底愿不肯帮我?”
“你这回又搞甚么鬼?”
“我的生日怎不见你用心筹办……”刘豫章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的神采,但子歌却没有留意,而是沉浸在本身的回想中,脸上弥漫着明丽的笑意。这幅景象落入不远处的高湛眼中,倒是温热得有些难以企及。
子歌轻哼了一声,叮咛宫女在原地等待,随即超出花丛来到荷塘边,却又只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望着高湛。